确实就出在培养基上。
简北参与的培养基代理主营的方向是胎牛血清,这是一种采用健康母牛体内胎牛心脏密闭穿刺采血获得的新鲜血液作为原料, 经过无菌采集、分离、微孔过滤获得的淡黄色透明液体。
胎牛血清未经污染,igg含量低,并且含有丰富的细胞生长必须的营养成份, 主要用在细胞、组织器官培养、细胞株保藏、单抗研制上面,是许多生命科学下游实验的基础, 也是医院、科研院校、动物疫苗和生物制药厂家最重要的培养基之一。
在目前飞速发展的生物科学领域,胎牛血清的需求量极大,可因为胎牛血清的制造方法注定了这种血清的产量是十分有限的, 一头胎牛最多只能生产1000的血清,需求远远大于供给。1
所以这几年血清市场鱼龙混杂,水货或者国产贴进口标甚至假货的现象都层出不穷,而谢教授所在的研究所在培养基上一直有几个稳定的供货商。
供货商每年都会进行一次严的招投标, 相关的数据检验做的也很严,这么长时间以来,研究所针对培养基这块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这一次出问题的时间点就在简南离开实验室,谢教授被架空之后。
问题血清为了保障血清的培养效果在血清里添加了激素和生长因子2,使用起来没有问题,培养的疫苗株在检测的时候也没有问题, 可是送到疫苗生产厂商大批量生产之后就出现了问题。
所以那些兽用疫苗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标注量无法检测,浑浊或者形状不对等问题。
一开始,简南他们只是以为问题血清来源可能是某些运输途中出现反复融冻污染后被作废的品牌血清。
市场上确实有不良供货商会用这类血清添加一些添加剂后当成正品来卖。
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 顺着这件事深挖下去,居然挖到了一个地下血清加工作坊。
那真的只是一个作坊,距离魔都一千六百多公里的小县城,土堆的院子,南边是专门用来剥牛皮的破砖房,北面是一排民房,放血室和提取式。
院子里面堆着他们低价回收的各种刚刚出生或者早产或者夭折的牛犊,身上爬满了蚊蝇,没有消毒措施,全程只用了一个离心沉淀机,因为提取的不止是心脏的血液,一头牛犊全部放血,能生产将近2公斤的血清,小小的一个黑作坊,一年的血清产量就将近50万毫升。
“18年一整年全球的胎牛血清销量也不过才63万升。”简南站在腥臭的院子里,看着这些用塑料桶装的所谓的胎牛血清,一瓶瓶分装到玻璃瓶里,价就翻了几十倍。
再卖掉这些放了血的牛犊肉,利润倒是赶不上走私贩毒,但确实也足够简北每年给他妈妈买名牌包了。
就像简南继母说的那样,这个黑作坊注册了一个食品公司,公司的法人是简北。因为是作为食品经销商,所以简南一开始在代理商的列表里根本没有看到简北的名字。
他们用食品经销商作为名头运输管理,和研究所内的人里应外合,把黑作坊里面的血清勾兑成胎牛血清的性状,换掉实验室里真正的胎牛血清。
正规渠道的胎牛血清会用水货的价卖给其他地方,而他们卖给研究所的胎牛血清价,只要800一瓶。
这中间的差价和正规胎牛血清作为水货卖掉的钱,就由研究所里的那个人和简北平分。
这样的事,简北做了半年。
食品公司的法人是他,水货市场进出口的签字人是他,和研究所签订食品采购的负责人也是他。
都是铁板钉钉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