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胡八终于叹气,把手搭到他肩上,“我也想通了,或许这就是你的劫数,我们再怎么说都没用的,你自己多想想吧,你让亲近的人多难过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自从蔡欣那事他就已经看出,胡八尽管说话难听,但出事了却是能够毫不吝啬地维护的。这个兄弟,说起来自己是有几分亏待。
为了一个oga弄得亲人痛苦朋友嫌隙,他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值不值得。
他需要好好整理整理,才能给廖清鉴一个答案,给自己一个答案。
而当他抬头看天的时候,发现天灰蒙蒙的,似乎又是要下雨了。
廖清鉴在当晚接到了监狱的电话,说让他去一趟。
而当他接过所谓的他妈的骨灰罐时,他差点在狱警面前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差点让狱警把他当神经病抓起来。
有人是说要帮自己的
是这么帮的吗
心脏病
他怎么以前不知道他妈有心脏病
回去的路上,廖清鉴都没掉一滴泪。
他面前出现了一条深不可见底的裂缝,裂缝将他割裂,这头站着现在的他,那头站着过去的他,过去的他面目早已看不清,而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是。
他突然发现,恐惧到最深处,也无非就是这样了。
无论什么样的言语,都无法形容身置地狱的感觉
让他以后,只要想起这一晚,都会遍体生寒,冷到牙齿发抖碰撞,恨到把身边睡着的人活活掐死一百遍都不够。
他打电话给那个人。
但是没有回音。
坚持不屑地打,最后接通了,但那头只有一句熟悉又好笑的对不起。
呵对不起
廖清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关掉电话,打开门走出去,头都没有回。
对不起怎么够,不把你们魏家抽筋剥骨,拉出来接受最残忍的审判,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妈妈跟流落异国他乡的舅舅
魏则铭,你是没办法当家做主,你是最无辜的,但你们魏家,与你,从来都脱不了干系。
廖清鉴走了。
他把房子卖掉,携了一笔巨款去到了a国找他舅舅。
他也把他妈带上,不过只有小部分。
舅舅见到的瞬间,这个beta老男人,脸上的血色全部褪去,一动不动地死盯着他。
明明才三十五岁的他,头上都已经有了不少白发。他有些惊恐,不敢开口,又不知如何开口,他更担心廖清鉴,这个外甥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空气中的气息凝重到让人无法呼吸,他舅舅摆摆手,缓而慢地坐下去,那眼神,这辈子让廖清鉴都不能忘。
每每想起来,都生不如死。
他们重新把家安在了一个靠海的小镇,在这里可以看到海豚在海里追逐,野草毫无顾忌地生长他重新进了一所高中,在妈妈师兄黄辉的推荐下,成功进入了黄辉所在的那所不错的大学,那也是他妈曾经待过的地方。
这里的oga不会遭受歧视,他不必担心因为自己的性别而闹出什么退学之类的笑话来。
一切都重新再来,一切都看似慢慢回归正常
直到有一天,他开始吐起来。
吐到天昏地暗,见不得任何油腥,哪怕光闻到味道都会觉得恶心。不仅如此,他还对酸的东西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院子里的番茄还没熟就被他摘了吃了,看得他舅嘴里不停渗出口水。
“我说,清清,你怎么不说话,你看我这双鞋,哪个好看”
廖清鉴同学约翰正左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