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钧仔细端详她的脸片刻,瞧见她脸上那层薄薄的脂粉,卸下心中的怀疑,抿着唇带人离开房间。
查客房的时候就被店小二告知最东边的屋子里住的是一对从荆州赶过来的看病的老夫妻,老妻子是得了肺痨,老丈夫日日去外面请大夫来看,却无人能治。
方才他听那老妇人口音也确实是荆州那边的,应当不会有错。
郑钧抬起头看着房梁,暗暗松了口气,这便是没有出什么纰漏了,只等去陈侍郎府那边打探人回来就可以安心了。
他正打算离开,一道灰影忽然出现,“大人,属下方才打探到在咱们走之后,客栈后门里还出去了个中年男人,有个小姑娘在门口接应,属下问了住在后巷的人,都说这对父女是这客栈的常客,家里贫寒,住在离这不远处的城隍庙,客栈的店家常常会送些剩饭剩菜给他们,要不要查”
“查。”郑钧睨他一眼,冷声道。
但凡有疑处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新秀街外的城隍庙早早就被废弃,那一方的人家也都搬了地儿,所以显得很是僻静,城隍庙里视线昏暗,房梁柱子上绕着蜘蛛网,木门紧紧闭着,微寒的风从破旧的缝隙中吹进来。
赵安和三个儿女围坐在茅草堆上,正在分食从客栈里取出来的饭菜,木门忽然吱呀一声就开了,哒哒哒的声音拖得老长,在微寒的初春显得有些瘆人。
木门被打开,光线透了进来,几个身躯高大的男人逆着光走进来,神色肃穆。
“爹。”八岁的赵竹缩了缩身子,靠在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身上,显然极是害怕。
赵安见了他们亦手足无措,憨厚的脸看着走进来的人喃喃开口,“诸位大人可是可是有什么事”
为首的男人瞄了一眼他们中间的吃食,有几个半只的烧鸡连带着几个馒头,破陶瓷罐里装着剩米饭。
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见他们盯着自己的吃食,下意识将吃食往自己方向拢。
“这是你们从第一香客栈里拿的”郑钧瞧见她的动作眉心毫无察觉地松了松,开口问道。
许是被他身上杀伐果断的气势震慑住了,赵安身躯瑟缩一下,慌乱道,“是、是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客栈店家约好每日将剩饭剩菜送给小人,小人没有盗窃啊”
“我们确实没有盗窃,大人不信可以问客栈的掌柜。”麻花辫姑娘赵细声细语道。
郑钧抿唇不语。
这是将他认作来抓小偷的人了。
他招了招手,一个灰蓝布衣年轻人就被带了上来,他冷冷开口,“你今日在后院看见的是他们么”
郑钧问得认真,深邃的眼睛盯着年轻人,似在警告他不要说谎。
赵桃瞧见那年轻人是今日在后巷碰上的,拢在宽大衣袖里的手指微微发颤,她下意识地按住茅草底下的木盒子。
那年轻人的确在后巷目睹了赵安和他女儿,但当时赵安蓬头垢面,衣裳凌乱,他确实没想过是不是一个人,他只记得赵桃的脸,确实是一模一样的,收到郑钧的眼神警告,他心神便是一慌,当下便肯定的点点头,“是他们父女,他们每日都会出现在后巷,我不会看错,当时后巷还有其它人在。”
得了话,郑钧微微颔首,看着受了惊吓的几人摆了摆手打算撤退。
“大人,可是有什么事”赵安面带疑惑。
“无事,打扰了。”郑钧就带着人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