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就像傻子一样,没有丁点反应。
不,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食物被克扣了,也不知道她倒在地上是因为旁人故意为之。
那次他隐没身形跟着她一路去了她的住处,看她偷偷摸出小镜子。
他亲眼看到镜子里倒映出的她略微干裂的唇张了张,吐出两个含糊的字“师父”
“师父”
“师父”
只有两个字,简单至极的词,她却念出了好多种结果,或是只有一个调对了,更多的却是组合成含混不清的旁的什么。
他靠在门外,听着这一声声的师父,脑海却浮现出往生涧的时候,每次他说话,她总是盯着他的下半张脸。
却原来是因为听不到吗
听不到那些人凄厉绝望的惨叫,听不到旁人背地里的窃窃私语。
看来他们都猜错了,她根本就不是哑女。
卡卢比听着里面的小人传来熟睡小猫一样的呼噜声,才悄无声息地离去。
他想,罢了,就是养着她又能怎样。
这一养就养了整整三年,她开始会笑,会撒娇,会含糊地冲他喊师父,会对怀有善意接近的人软软地笑。
被牵着往回走的陆云歇歪了歪头,看着明显走神的师父,偷偷地弯了弯眼睛。
原来师父也是会走神的呀,先前她看师兄说话就走神了。
没办法,师兄说话太快了,没看一会儿她就头晕。
“咦”云歇猛地一停,发出一声单纯好奇的声音。
卡卢比方回过神,就见小家伙蹲下拿起了什么东西。
云歇倒不是好奇,只是这坏东西方才咯疼她了,她总得拿它出出气呀。
哼,她才不是没有脾气的小猫咪呢。
可云歇才拿起它,就见它猛地发出一阵亮光,她心里一慌,忙甩手准备将它丢出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云歇只记得师父一把抱住了她,她抬头就见师父说“别怕,等我”
等我什么
陆云歇看着师父说话,却没读懂他最后说了什么。
太快了呀,师父
明教发生了这般大事,纯阳宫今日亦不太平,只因纯阳宫丢了件宝贝。
这话是纯阳弟子私下的埋怨话,但他们既能说出这话,便是因着实在不喜那人。
说是“宝贝”倒不是胡话,在观主与师父师叔眼里,可不就是宝贝吗
他在纯阳长至六岁,却未拜入谁门下,他们也不曾亲见过他人,可六年前吕祖亲临却是真真发生的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都在说,那是吕祖定下的弟子,未来的纯阳第七子。
莫要说这些弟子们,就是李忘生也不确定师父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将一个病弱稚子丢到纯阳,却要他们莫要过多干涉。
他思来想去,到底无法彻底抛开不管,只能在山间寻一住处,时时顾着。
这孩子是从尚在襁褓时他从师父手中接过,当日晚上就发起了高热,若不是他们几人轮番照料,怕是早就咽了气。
他实在太弱了,受不得丁点寒气,受了便是要命之事。
一个婴孩,若是开始时他们更多的是依着师父的话才多照看些,后来却是真正地放在了心上。
虽是打他三岁起便再不现身,只唤人送去衣食药书等杂物,但李忘生总忍不住去看他,上官博玉调养的丹药,于睿细心摘录的笔记,祁进成打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