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往莲湖那边看了一眼,见那些红莲花瓣交织形成的巨莲已经完全合拢成了一个花苞。
那只妖应该是死不了的,梵音捧着辞镜扔给她的红衣朝竹楼奔去。
竹楼前下了禁制,梵音走近的时候,就感觉有层透明的结界把自己挡在了外边,随即眉心一热,辞镜留在她眉心的那滴血散发出了淡淡的红光。
她按在结界壁上的手像是探入了一片水洼中,结界壁泛起了一层一层的波光,紧跟着整个人就被吸了进去。
梵音这才发现竹楼里面别有洞天,入目是一座布置得颇为清雅的小院,院中种了一棵几人合抱不过来的扶桑树,这棵扶桑树跟结界外那棵扶桑树几乎是一模一样。
树下站了一人,白衣胜雪,墨发如瀑,手上握着一卷有些陈旧的竹简,侧颜隽秀清雅。似知道有人进来,他嘴角挽起温和的笑意“回来了又去哪里野了”
认错人了
梵音一时间没敢吱声。
那人抬起头来,望着她依然只是笑“怎弄得一身泥快去洗干净。”
梵音
他扶额,似有几分无奈“再帮我把大荒经拿出来,那卷竹简已经快散了,得修葺一番。”
说完这句,那隽秀清雅的白衣男子就化作青烟消散,只余一树扶桑花还在纷纷扬扬坠下。
梵音这才意识到,这白衣男子只是一个幻象。
她还是头一回见识到这么逼真的幻象,这得多强的法力才能做到
男子是那只妖的什么人那只妖做出他的幻象留在这里,就为了每次归来能听他说这番话
梵音只疑惑了一瞬,想到自己连那只妖是谁都还不清楚,便只耸了耸肩,不再好奇。
她在院中的古井里打了桶水,把辞镜那件沾了泥土的外袍洗干净后,在扶桑树上牵了一条长绳,把衣服晾上去。
洗完衣服觉着有些口渴,又打了井水上来喝。
一碗水喝完,梵音砸吧砸吧嘴,不知道是不是这地方灵气充沛的缘故,这水的味道都格外好。
她刚放下碗,就感觉一股力量自自己丹田升起,一寸寸顺着自己的经脉蔓延至四肢百骸,温和却又霸道,将她身体里的杂质通通逼出。
梵音只觉得身体突然变得轻盈无比,丹田处似乎有了一个气旋,只要她龟息吐纳,就有源源不断的灵气涌入气旋中,那灵气让她通体舒畅。
以梵音之前的修为,感应到灵气,引气入体都是极为困难的。但是现在,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灵气像浓雾一样包裹着她,争先恐后的往她身体里钻。
梵音难以置信望着放在古井旁边的空碗,心道莫不是这井水直接让自己筑基了
她听说过洗髓丹,出云山有个长老生了个不成器的儿子,那名长老为了让自己儿子能步入仙途,脱离凡人的生老病死之苦,就向她师尊求了一枚洗髓丹。
那名长老的儿子吃了洗髓丹,果然能感知到天地灵气,又被逼着修行了五年多,才筑基成功。
这井水岂不是比洗髓丹还厉害
想到自己方才用这井水给那只妖洗衣服,梵音就一阵肉痛。
肉痛完反应过来这井水又不是她的,心情更复杂了。
她在院子里看不见外面莲湖的情况,但那一道道撕裂天幕的紫电和轰鸣的惊雷还是分外摄人。
也不知这场雷劫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梵音双手托腮坐在台阶处望了一阵天,望得脖子酸。肚子又饿了,她摸摸肚子,从乾坤袋里掏出一颗灵韵果,就着衣服擦了擦,送到嘴边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