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安静的听着,也就是说他生下来的时候,阿娘是清楚的,也知道自己是女儿的。
“当时我们在安西,郎君说我们在军营重地,不能随意乱走,所以我们就住在一个小院子里,从不外出,连吃用都是郎君派军士送来的,由一个哑婆婆接收的。”乳母说。
“军营重地是不许进女人的。”林熙说,更别说让阿娘在军营生孩子了。
乳母苦笑,“大郎,你说这些我们也不懂,那时候郎君也是难得才来一次,你出生的时候郎君没来,直到你出生半月后,郎君才出现。”乳母顿了顿,“那一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夫人居然跟郎君吵了起来,两人吵得很厉害我们都被郎君的亲卫赶得远远的,只听到夫人和郎君的声音。夫人性子一向柔顺,我从没听她如此大声过,当时都吓坏了。”
“后来呢”林熙问。
“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自那天后就一直没见过夫人,直到三个月后再见夫人,夫人就瘦成了一把骨头,人也变了,硬是对我说你是小郎君,不是小娘子。”乳母心有余悸,“那时候夫人浑身没有一两肉,身上就似乎只剩了一层皮,我轻轻一摸,就觉得全是骨头。”
林熙双拳紧握。
乳母哭道,“大郎,娘子千错万错,她都是逼不得已的,你千万不要怪她,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抵抗的了郎君呢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夫人日子过得有多苦。林廉他娘子来夫人房里耀武扬威,看中什么好东西,她说都不说一声,拿着就走,他们就对着你表面恭敬。”
“你好好伺候母亲。”林熙的话从齿缝中迸出。
“我会的。”乳母说。
林熙稳定了下情绪后,才走出了母亲的房间,“兴文。”林熙叫过兴文。
“大郎。”兴文已经换过衣服,“太医署的医官来了。”
“他们两家人一个不留。”林熙丢下了一句话后,转身去见太医署的医官了,兴文则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担心郎君会手软,就杀几个主谋,斩草不除根,只会留后患啊。
太医署的医官来了后,给薛氏把了足足一刻钟的脉,从走了出来,“夫人的病有些重了。”这些太医署的医官看惯了大户人家的阴私事,说话都留有余地。这妇人的癔症很重,这户人家却只是用安神汤养着,是想她彻底发病吗
兴文已经换了衣衫,听医官这么说,连忙奉上以前大夫的脉案,“这是以前大夫给我们家夫人的记录的脉案,他已经不见了一个多月了,今日夫人情绪有些激动,大郎才察觉不对,所以才唤了您来。”
医官闻言对林熙的印象好了些,为人子嗣的若是连父母都不在意,那就跟禽兽无异,“我再给夫人开上一剂药方,让夫人用上七天再说。”
林熙点头,“我阿娘最近不愿意住在府中,老说府中有人同她说话,是不是要给她换个地方”
医官沉吟了下,“换个地方也行,这种病人最重要的是休养,我开的药方也是以温养身体为主,夫人身体亏空的太厉害了。”换而言之,癔症他就没法子治了。
“劳烦医正了。”林熙拱手道,又命人奉上重重的诊金,让医官赞许不已,这样的孩子才有前途。
林熙一面给母亲治病,一面下手诊治府中下人,派人抄了以林廉为首的一干林靖留在家中的心腹,将他们这些年的贪走的主家钱全部翻了出来,所有人都灌了哑药送去当了苦力,这些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