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庞白皙干净,笑容纯净无暇,然而当视线向下望去时,才会发现,他的手中沾满了新鲜的血液,一滴、一滴从他的指尖垂落。以他为中心,大片大片的红色迅速蔓延开来,犹如有着生命力一样,一直流淌至她的脚底。
她想要逃离,腿却如灌了铅一般迈不开分毫步伐。她只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渐渐染红
不,不是这样的。那鲜红的痕迹不是追逐而来的,而是,从她这里扩散的
身体顷刻间寒彻骨髓,她慢慢地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手心,粘稠的、浓厚的血液渗入每一寸肌肤,狰狞绽放的红色如同罪恶的花朵徐徐盛开
叮铃铃铃铃。
一阵闹铃声将她从深层的梦境中解救出来。
弥生支起身,感觉头晕目眩。明明才刚解决斑目的事件,理应有着轻松的心情才对,她不知为何会衍生这样的梦境。纵使现在已清醒过来,那种无可逃脱的深深的恐惧与负罪感此刻仍然盘踞在她的心间,令她的心情异常糟糕。
难道是因为昨晚看的悬疑侦探小说书中的幕后凶手有着变态的心理和杀人手法,小说前面用大段的篇幅描述了他温文尔雅的语言和举动,后面揭穿真相时却暴露了他凶狠残暴的一面,前后的反差足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书中的场景被拖到梦里,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这样的人,内心一定有殿堂吧。弥生揉了揉眼睛,拖着疲乏沉重的身体起身。换校服的时候她恍然想起,从今天开始是换季,要穿夏日校服。还好她及时反应过来,不然绝对一路上都很引人注目。
套上纯白的衬衫和格子百褶裙,确认了一下书包内物品的齐全,弥生重新整理心情,踏上上学的道路。电车十年如一日地拥挤,学生们大多都换上了夏季校服,也有少数忘记的学生带着尴尬的表情忽视别人的注目礼。
被挤到车厢角落的弥生,由于被噩梦缠绕而精神不济。她腾出一只手滑动着手机页面,闲散地浏览着一些新闻,近期的报道大多与斑目有关,许多还深度挖掘了斑目的生平经历和他的相关弟子。弥生注意地看了看,还好关于祐介的资讯并不多,但愿他不会被媒体追得太紧。
还有一站就到转乘点,弥生刚准备收起手机,视线无意间落在了站在她附近的一名女学生的身上。那名女学生的神情很奇怪,她憋红了脸、紧咬着嘴唇,像是拼命在忍耐着什么一样,浑身都不住地颤抖着。弥生内心有不好的假设,她侧过头看向女学生的后方,由于被人群遮挡,她看不见女学生身后是何人,但她注意到了有一只手紧紧地贴着对方的背部
不会错,绝对是“电车色狼”。
几秒钟的时间内,弥生对准方向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趁着电车到站、那二人也下车了的时刻,她瞅准机会三步并作两步,在站台的人潮之中准确无误了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臂。
“你刚才,在做糟糕的事吧”
她刻意稍稍放大的声音和突如其来的举动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在他们两步之前的女学生也停下脚步回过头。
被她抓住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社会中年男士,他楞了一下,随即便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你在说什么”
“刚才在电车上,你对这个女孩子做了不好的事情吧。”弥生看向一旁的那位女学生,对方在她的视线之中怯怯地低下了头。
中年男人还想装傻充愣,弥生冷淡地说道“你还要我说得更直白吗也罢,过会直接让列车员过来解决。”
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对方一听列车员的事,面上有一刻的慌乱,但他马上又恢复原样,“你有证据吗电车里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