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怀疑是跟他有竞争关系的考生,现在想来,陈铉十五岁高中状元,没道理杀这么一个毫无根基的书生啊,又不可能威胁到他在朝中的地位。
岑涧顿了顿,疑惑道“陈铉是谁”
“罢了罢了。”
听他这回答,看来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吧,连杀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岑涧似乎才反应过来她口中所说之人是谁,自言自语道“原来他叫陈铉。”
“其实我也不知他究竟为何要杀我,也许是认错人了吧。他审问我之时,屡屡提到孟守心三个字,还唤我孟公子,这几日,我亦为此事困惑。”
谢如织思量很久,终是道“就算是王侯宰执也没有当街杀人的道理,这世道是有王法在的,我呢,勉勉强强算他半个长辈,改日一定要仔细问问他,不能由着他这么胡作非为。”
陈铉这孩子,虽说平时性子古怪了些,但看起来也不像是嗜杀之人,这其中说不定是真的有什么误会。看来自己还是要找机会去当个知心嫂嫂,不能让这么好的苗子歪着长啊
听到长辈二字,岑涧的表情明显有些奇怪,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谢如织便转身退了出去“好啦,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春闱在即,就不打扰你看书了。”
“姑娘。”眼看着人就这样走了,岑涧急急唤住她。
“嗯。”谢如织回过头来,有些茫然,“还有事吗”
对方斟酌再三,似是低叹了一声,轻声道“在下家中绳床瓦灶,蓬牖茅椽,无甚钱财。就连此次上京赶考的盘缠,还是父老乡亲们凑出来的。”
谢如织安安静静听他说完,有些茫然,这台词怎么跟陈铉那朋友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想了想,问道“你是要借钱吗”
“”岑涧默了默,解释道,“不是的,在下只是介绍家中情况,没有要向姑娘借钱的意思。”
谢如织安慰道“其实这也没什么的,人生在世谁还没点困难呢,只要我们有一颗向上拼搏的心,汗水一定能浇灌出美丽的花朵”
仿佛写了一篇小学生作文。
谢如织挠了挠头,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无论贫富贵贱,每个人都有自己闪光的地方,岑公子不必为此气馁。”
岑涧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体谅自己,心中震动了片刻,忽然看向了她的眼睛,言辞恳切道“既然姑娘不嫌弃在下的出身,待岑涧高中进士之日,必八抬大轿,迎姑娘进门”
“”
谢如织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扶着墙站在原地,僵硬道“为,为什么呀”
岑涧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便侧过身,露出了身后的木桶,地上的水渍还未干透,只是雾气少了许多。
谢如织一看到那桶就明白了“没关系没关系岑公子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我已经全然忘却了”
被看亏的是你不是我啊
随后,对方那清朗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赧然“我既被你看了,自然要对你负责。”
谢如织欲哭无泪,连连摆手,全身上下都写着拒绝“不用不用不用,不用这么客气的”
岑涧没想到她会拒绝的这么明显,看起来有些受伤。
不知她是不是嫌弃自己的出身。
少顷,谢如织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岑涧“姑娘叫什么”
“我叫谢如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