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到最后,她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保养的极好的面容也开始扭曲,变得丑陋无比。
姜承祀见她脸色铁青,下颚紧绷,将手里的盖碗青瓷茶杯搁到桌上,不时适宜的转移话题,问道“母后你可知在镇北王府饭菜中下毒之人是谁”
果然一听提及此事,淑妃便又渐渐冷静了下来,冷冷地勾起唇角,笑意高深莫测,却阴寒刺骨。
“左右不过是后宫那群眼皮子浅的人,人没除掉反倒惹了一身骚,听说昨夜大理寺大乱,有人想杀人灭口,结果还是失败了,真是一群蠢货。”
漫不经心的听着,姜承祀并未接话,他的脸隐在热气升腾的茶水雾气后,看不清表情,却能看清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阴暗。
淑妃波澜不兴地取过茶盏,目光斜视着浅褐色的茶水,更显出她满面冷笑之后所潜藏的恶意,看似不经意,却一字一字道“你看着吧,你父皇这全是都是在为老三铺路呢。只可惜,百密总有一疏。”
杯中茶水香气缭绕,于手指间摇动着的却是森冷的光芒。
见淑妃一席话里颇有深意,姜承祀了然一笑,那是一抹讥诮的弧度。
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他自然知道这个“疏”是什么。
夕阳寻梦待落幕,枫情凝露落叶霜。
镇北王府听雪轩,姜承昭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的浅蓝衣衫男子,嘴角含笑,夕阳西下,余晖寥寥,整个人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赫然是昨夜调侃姜承昭的陆离,他手里执着一枚白棋,“听说昱岭关来人了”
姜承昭轻轻放下一枚黑棋,回了声,“是。”
陆离挑眉,多看了对面的人几眼,似是想从他那一脸淡然看出什么,“老丈人派人来了,你这做女婿的怎么一点紧张的都有”
姜承昭淡淡的看了陆离一眼,并未回话。
陆离看着沉稳的姜承昭问道“那王爷为了王妃现在就暴露了,日后打算怎么做呢”
言语下,也隐隐暗指了昨夜姜承昭冲出王府,为了杜玉楚和盛淮安交手暴露自己已经恢复了神智的事情,姜承昭没有接话。陆离说完自己也沉默了,因为杜玉楚确实确实是不同的。
无论是她背后的寿昌侯府和远在昱岭关手握重兵的父亲,还是她可以压制镇北王体内连他都束手无策的蛊毒。
姜承昭白皙修长的两指夹着漆黑圆润的棋子,那手骨节分明得如玉雕一样好看,叫人叹服上苍的杰作,“棋子都以聚齐,既然要算当年的旧账,现在不出,更待何时”
陆离眸色不辨悲喜地看着那嘴角一抹轻笑的姜承昭,他永远这样谈笑风生。
姜承昭永远都是这样犹如雾里花、云中月的样子,看不透、猜不着,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姜承昭的时候,明明已经被蛊毒折磨的形容枯槁,却一直是这样神色自若的执棋者模样。
明明是昭康帝最爱的子嗣,本该鲜衣怒马,肆意人生,他却将仿若将自己囚禁在高高的王座上,王座下堆满敌人的尸骸,他站在堆积如山的尸骸上笑若煦风。
也许这就是皇室养出来的人,没有人能看清他,他也再不允许别人看清他。
目光所及,陆离看着这沐浴在余辉的彩霞里的盛京,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一点也没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蛛丝马迹,一派祥和,可谓是顶顶的国泰民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