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过了半个时辰,杜玉楚才慢悠悠地回到了花厅。
此刻众位掌柜心里的秤砣也压的差不多了,图老手中的宣纸也早已被纪录的密密麻麻,随着清风将宣纸拿给杜玉楚,一名神色惊慌,满头大汗的掌柜,扑通一身跪倒在地。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啊”
坐在主位的杜玉楚,唇角一弯,迎着窗外的阳光缓缓地端起一杯茶盏,放在手心细细的端详,明玉般的小脸上此刻倒是平添了一丝邪气,“何事”
“王妃饶命啊千不该、万不该的如此欺瞒王妃,草民招了,都招了这两年我们一干掌柜能贪就贪,其实店铺的生意很好,只是,只是”
一个人招,其他人也知道,纸包不住火了,一连全部跪了一地,大呼该死。
“够了”
杜玉楚也不想将事情做绝,她毕竟是新进门的王妃,还需低调一点,而这些人早已是根深蒂固,若贸然急进,就怕他们临死反扑,得不偿失。所以,这些人只能惩处,不能撤除。
玉器何须与瓦缸硬碰。
“既然你们愿意招认,也罢,说出自己这两年所贪污的数额,若有错漏你们该知道结果图老,全部记下来。”
“是。”
“王妃,草民这些年,一共贪图钱款,十二万一千两。”
“草民八万五千两”
“草民九万两”
“草民十五万二千两”
“”
这些个数据加起来,连一向对商人不慎感冒的清风,都抻脖子瞪眼了,更别说杜玉楚,死命折腾着手中的绣帕,心里大骂贪太贪了他们也太贪了吧
“你们可真是镇北王府的好奴才啊,欺上瞒下,还企图合起来搪塞本王妃,简直该死,”杜玉楚猛地将手中的青瓷杯往桌上重重的一放,面露讥诮,“按照我北齐的律例,贪图主家钱物高达万两的,可是要斩立决的,你们贪污的还是王府的钱,就你们这堆数额,也够株连个九族十八代了。”
“王妃饶命啊”
“王妃饶命”
“王妃就看在草民主动招认的份上,就饶了我们吧。”
“”
“大胆自主招认就要求赦免,这是北齐哪条律法规定的”手捏一纸的数据,杜玉楚貌似生气的玉指微颤,实则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这是笑的发抖啊,有钱了,有钱了,发了
他们贪污的时候还是姜承昭的钱,与她无关;但是将来她可是注定要继承这座王府的,那这些钱就都是她的了
“不过,还是念在你们肯老实交代,经营店铺多年,熟悉运作模式如果你们肯将这些钱款通通交回王府,那本王妃也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僵,如何”
花厅内一阵沉默。
六位掌柜个个体如筛糠,不敢言语。
“活路本王妃给你们了,要不要走,自个儿都想清楚了”缓缓伸手接来清风重新斟好的清茶,吹开茶末子,轻抿一口,“话就说到这,本王妃限你们三日时间,将所有欠款上交,如果不能那就法场上见。”
说罢,手掌一松,手中的茶杯立刻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惊的一干掌柜们,面如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