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闪烁着最自由的气息, 是鬼冢花枝如此渴望触及, 又下意识地恐惧却步的东西。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我行我素, 骄傲肆意。无论前方有如何的险阻, 如何的深渊,他就像一束电光, 不畏惧任何的磨难,不害怕任何的挑战,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好,是断壁悬崖也罢,他也能举着手中浮萍拐,砸破黑暗的牢笼。
这是囚于实验室中无能为力地任人折磨,将自己活着的价值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的自己,最渴望的自由、强大与独立。
可以说, 他活成了鬼冢花枝最期望的样子, 是她贫瘠苍白的人生中最绚丽的理想。
他给她训练, 教她去战斗, 去和人生的苦难战斗, 和坎坷的未来战斗, 和过去的晦暗战斗。鬼冢花枝学着他战斗时姿态, 感受着他战斗时蓬勃的战意, 于是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他送给她雾属性的戒指, 鬼冢花枝当着他的面儿戴在了大拇指上,但在他离开后,却偷偷地戴在了右手无名指上。
漂亮的指环钳在托垫上,犹如蜿蜒的树枝一般的别具一格的银环,紫色的宝石分割得完美无瑕,钳在正中央形成托举一般的树叶上,就好像一枝藤蔓上开出了紫色的花。
雾属性的幻术师死气之火是靛青色的,而云属性的死气之火却是紫色的。
在这一刻,她喜欢上紫色,和十年后的云雀恭弥解开领口扣子的紫色衬衫一样的颜色。
他开发了最独一无二的武器匣,轻描淡写地扔给自己,却给它起了一个雀枝的名字。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一年的时间,水到渠成,足够瞄上猎物的云守攻城略地,乘胜追击。
十年后的云雀花枝让他拥有无可比拟的优势,对于鬼冢花枝这样的胆小鬼来说,复制另一个自己的幸福远远比自己去开拓另一段感情来得心安,来得稳妥。
但是,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她从来没想过会被骸大人抛下,依然被抛开了;她从没想过太宰先生会撇开她独自赴死,他依然跳楼自杀了;她从没想过缘一大人会婉拒她,他对自己明明所表现得那么与众不同,但他依然没有给她回应。
就好像,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再次回到鬼杀队,在这个微妙的时间。
暧昧刚刚结束,恋情还未告白。
而此时距离一年的时间,还有九个月。
鬼冢花枝没有想到在距离战国时代四百年后的大正,居然会遇到熟人。
严胜大人变成鬼了啊。
鬼冢花枝下意识地想到了云雀恭弥给她看过的呼吸法到极致会开斑纹,斑纹呼吸剑士活不过二十五岁的报告。
以他的能力,若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缘一大人只有一个人能够开启斑纹,那么一定是严胜大人。
若是这个世界上有谁是最不愿意在年纪轻轻的时候死去,那么一定也是严胜大人。
他决绝地出走,连煊赫的继国家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只为了成为最强的武士,为了站在剑道的巅峰。
一直追逐着缘一先生的背影,但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也是一轮明亮的日轮啊。
他绝对不会甘心于还没有超越缘一先生就死在年纪轻轻的二十五岁,鬼冢花枝敬佩这种执念,让那样矜骄孤傲的严胜大人不惜堕落为鬼,也要一较高下。
她在月下与他重逢,却从始至终没有抽开过日轮刀刃。
鬼冢花枝以为,他会像摈弃继国家一样摈弃四百年前的数面之缘,或许会毫不留情地抽开刀刃,刀剑相向;或许会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