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心情复杂,有同情、怜惜、忿忿不平。
江吟婳没经历过宫廷险恶,却知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李乾徵从不靠谁,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成就。
不知为何,江吟婳十指交叠,略有些紧张,她颤着音试探问道。
“你这些年过得很苦对吗”
苦
二十四年来,从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
李乾徵转过头,俊逸帅气的脸上蒙了窗外照进的白日光,轮廓隐约,似噙抹淡淡的苦笑,转而,目光突然凌厉迷乱,注视眼前女人。
江吟婳再深抽口气,她知晓瘟疫病乱、兵变、江东大水、历城间谍、运河改造,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李乾徵解决的。
刀尖舔血,年少成名,风头直逼皇后嫡子。
十年前便有人说储君之位,非他莫属,更是无数少女心仪。
可那年某晚,李乾徵突然被传出是断袖,从此跌落神坛,私生活糜乱,甚至圈养男宠
一败糊涂。
没人知道为什么皇帝对他厌恶之极,没人知道李乾徵怎么会变成这样。
想到这里,江吟婳的心里很压抑,神色不忍“徵王您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嗯,虽然以前苦,但是以后会好的。
“幸福”
李乾徵轻嗤了声,仿佛在说那是个什么东西
转而,他面上又是一派无所谓的笑,一言不发地看书。
到御花园,忽而听见有人喊。
“臣见过徵王。”
章明朗才和大臣议事完毕,就看到李乾徵的马车,便使轻功,拦在了车前。
李乾徵知章明朗是有事找自己,临走时交代一句。
“午时三刻宫门口等本王,带着你家主子随便逛逛吧。”
扔给慎之一块代表徵王的令牌,便跳下马车,随章明朗去湖中亭子处。
湖心亭四面环水,需划着小舟才能到,正是如此,极其隐蔽,是个谈事的好地方。
“王爷。”
章明朗有些咬牙切齿,折扇在手心拍打了加下,“放我两次鸽子了,若不是我这次主动找你,还真见不到你了”
两次
李乾徵愣了下。
趁这个空档,章明朗立马开口,给他提醒“第一次,去给王妃的店铺解围,第二次,你陪着王妃回门了。而且羽营全体上下都被赏了玉佩,别说这也是在王妃的百萃店买的吧。”
李乾徵的羽营,是他的暗卫团。
数量不详,实力不祥。
李乾徵面色变幻莫测,冷静如常,没说只言片语。
章明朗连叹两口气“你是个断袖你陪她回什么门你对她那么好干嘛虽然她是这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可悲可怜,但你别忘了,你还要用你的身份麻痹旁人。”
“本王知道”
许是章明朗叨的他有些烦,寒声打断,仰头喝尽一杯热茶。
“俸禄大权才到你手里没三个月,又被削了,若被人知道你断袖是装的,那完蛋了。树大招风,你出色的才能,和你的野心昭然若揭想想吧,会有多少明枪暗箭等着你。”
章明朗有些生气,与李乾徵数十年的伴读,入朝为官,全心辅助他,可眼下,他眼里闪着狐
疑的光芒。
“等等,你对王妃的态度,今日不同往日啊,难不成”
“什么难不成”李乾徵锐利眸子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