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温度比起山顶要温和一些了,但仍然没有超过零下十度。
苏木一一个灵活的侧滚从一方小雪堤上下来,进入了这片山谷树林中。
高陆跟在她后面,嘴里一边牙关打颤一边嘟囔着“我恨雪,坡,木板,摔跤”
在这片林子里,苏木一找到了一种浆果灌木,玫红色的小浆果一串串地生在树上,从枝叶间满缀的白雪中探出来,吃在嘴里冰凉微涩。
两人循着河流走了一段,在天将黑时停了下来,休息过夜。
这里的树林里已经能明显地看到动物活动的迹象了。苏木一发现了形似鹿蹄的脚印,下了绳套,而高陆用他的兽爪长矛扎下来了路边树上的一只白色的大鸟。
火堆边,高陆在给他的鸟拔毛,打算把它烤了。苏木一煮了一水壶盖的雪,准备加入浆果和针叶做份汤或者说果茶。
茶足饭饱,高陆照例翘着脚烤火,苏木一继续做手套。
有的人不论在什么地方什么处境,总能找到点自己的乐子。
比如高陆。
他这会儿正把之前拔下来的羽毛一根根地投进火里烧着玩,玩着玩着忽然看向对面的苏木一,眼珠子转了转,猛地开嗓“美丽的姑娘哟”
苏木一“”
苏木一思绪被打断,抬眸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见她不搭理自己,高陆反而起劲,下一句唱得更大声了“你的眼睛像月亮哟脸蛋像月下绽放的花”
“啊呜呜美丽的姑娘眼睛像月亮哟脸蛋像月下绽放的花”
“啪”
苏木一手腕一扬,把手中的东西精准地砸到了他的脸上。
“别吵。”她道,“试试。”
高陆“嗷”地痛呼一声,闻言一把抓住,打开来看,眼睛一亮“你做好了厉害哦”
他喜滋滋地拿着往手上戴,刚刚好。厚实的兽皮将冻得发疼的五指温柔包裹,五指不是隔开的,只用细绳拉出了分界。
“啪”
苏木一把另一只也给他扔了过去,还是照脸砸。
高陆鼓起眼睛,怒“我没有吵了”
苏木一眼睛里带着点笑意,道“预防。”
她的目光在高陆受伤的那只胳膊上划过。
前几天苏木一每天都有检查他的伤口恢复情况,还不错,在这样的环境下不仅没有恶化、竟然在慢慢痊愈。
不得不说,这人的身体素质是真的好得惊人耐摔耐打还耐寒,恢复能力也不错。
今夜的雪格外的大,两人准备早一点休息。
高陆先爬进去,苏木一在外面收拾东西。
忽地,苏木一伸向水杯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了。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她嗓音压得低低的。
“什么”里面刚趴下的高陆凝神片刻,“狼嚎”
“不,不是。”苏木一摇头,她对声音有种天然的敏感,更熟悉狼的声音。
她一动不动地又听了一会儿,下了最终判断“是狗。”
话音未落,苏木一便迅速地一脚踹起积雪,掩灭了地上的火堆,开始躬身收捡物品。
绳子,水壶能捡的捡,来不及捡的埋了。
高陆也迅速从棚子里滚身出来,然后回身将棚一脚踹塌,将上面的棍子树枝拿在手里,投标枪般向四周远远抛出去。
两人都明白狗的声音此时此刻代表着什么。
“跑吗,往哪儿”高陆的声音绷得紧紧的。
“爬树。”苏木一道。
他们有狗。苏木一很清楚,黑灯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