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安抬起头,眼底黑沉,像是要将她看透一般。
少女姿态放松,身上的白衣被烛光染成浅黄色,素净的小脸微微仰着,神色舒展。一双眼勾人的桃花眼似带着笑意,又似看透一切。
她未有说谎。
太子妃与自己自小青梅竹马,怎会背叛自己
陆承安胸口气血翻涌,心尖隐隐传来刺痛,眼中凝起不明显的杀意。
陆初筝浑然不惧,“皇兄若是不信长乐所言,可明日一早去镇国寺莲池守着。”
秦王暗恋太子妃,可惜太子妃听令于皇帝,对他并无感情。
明日的见面,是因为秦王得知她与太子的婚期提前,心中不甘故意去镇国寺堵她。
陆初筝见陆承安又变脸,知道他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身体更放松了些。
她往一旁歪去,双腿收到椅子上曲着,单手支着下巴看他,“皇兄要暗杀秦王一事,可是跟太子妃提过。”
“长乐。”陆承安瞠目,“你都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她为何连自己想要杀秦王一事都知道自己身边到底有多少暗桩
“皇兄别管长乐如何知道这些事,长乐只想带着承风出宫远离上京。”陆初筝的嗓音低下去,映着烛光的眼,泛起浅浅的水光,“只有离开上京,长乐和承风才能活下去。”
陆承安暗自磨牙,许久才平复又惊又怒的情绪,“你想去何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陆初筝说出自己最终的目的,“长乐希望能被流放去北疆,如此一来父皇便会不闻不问。若是死遁,被父皇发觉长乐和承风都不可能活。”
她相信自己可以带着弟弟,安稳的在北疆生活。
“孤答应你,提早去见扎图酋长,让他将儿子送回去不要提和亲的事。”陆承安决定相信她,“你还知道些什么,都告诉孤。”
她知晓扎图想和亲,连自己要暗杀秦王还将消息告知太子妃,这等隐秘的事都知晓,那也肯定知晓父皇布置。
“五日后天有两月相承异象,麻烦皇兄在异象出现前,先去见钦天监,再去求镇国寺住持。请他二人告知父皇,此异象对应长乐与承风,不可留在上京,必须往北安稳活到老才能避免发生灾祸。待长乐被流放的圣旨下来,长乐出了上京便会将剩下的消息告知皇兄。”陆初筝把腿放下去,“剩下的事关乎皇兄的生死。”
这个异象出现后,钦天监为讨好狗皇帝,说对应在皇后和太子身上,意为新月承旧月。其实狗屁都不是。
陆承安闭了闭眼,身上散发出阵阵寒意,“孤明日便为你安排。”
他正好要去镇国寺,求证她方才说的话。太子妃明日确实要去镇国寺还愿祈福,他今日回宫,得知婚期提前后去见过她。
“如此,长乐便不打扰皇兄了。”陆初筝站起身来,垂眸看他,“皇兄若是想坐稳储君之位,便莫要犹豫。皇后亦如此,是何人引她去玉芙宫,又是何人找到长乐母妃谋害十六的证据,该处理便处理,莫要等着父皇拿此事做文章废后。”
陆承安瞠目,嗓音骤然发哑,“长乐”
她竟是什么都知晓,却还能如此平静的与自己谈条件。父皇到底将她逼到了何种程度,才会让那个一直活在云端的娇娇女,变成另外一个人。
“长乐未能救下母妃,现在长乐要自救要救承风,望皇兄成全。”陆初筝福身行礼,“长乐告退,皇兄多保重。”
“孤送你。”陆承安红了眼。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愧为兄长,明知淑贵妃出事,却不曾想过半分,她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