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神一亮,忽然觉得对面没了胡子的大叔比刚才更加亲切。男人皮肤偏白,修长的指节点在磨得发亮的桌面像是击中了心中某处隐秘,目光顺着手腕的线条往纯黑的袖口里钻去,又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在干嘛
女孩若无其事的给自己喂肉吃,含糊着答应。她虽然喜欢和式建筑但终归还是有些不太方便,倒是现代风的话可以在装修时尽情发挥,往和式了搞也没什么不好。
单手开了罐啤酒,小口抿着,时不时随手关注一下面前的烤盘,店内的灯光是暧昧的暖橙色,亮堂,却又赋予更为柔软的轮廓,缓和的勾勒出相泽消太本该是锋利的脸庞。
男人的一举一动皆是成熟的风情。
凛久忽然想起常有俊美的付丧神于廊下对月小酌,清冽的湿意抚过微突的喉结滑落,一直没入衣物下隐隐可见的锁骨
彼时她只是小声提醒切不可醉酒,亦无感慨。大概整个本丸里最不解风情的反而是她这个主君了,哪怕婚刀政策已下,她的本丸依旧是个和尚庙。
情之一字最是奇妙。
想起她也有好久没有尝到清酒的滋味了,凛久脑中放空的胡思乱想,目光却停留在了对面那沾着啤酒清香的薄唇上。
明显是在出神的少女,身体仍然遵从之前下的命令缓慢的给自己喂食,两颊鼓鼓,愣是从理所当然的猫科动物变成了勤恳屯食的小仓鼠。
相泽消太也不打扰,只管将烤得香喷喷的肉片慢条斯理的往她面前的盘子里堆,一派纵容。
许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从前最不耐烦消磨时间的饭局和垃圾话,到现在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陪别人发呆,相泽消太思考这之间究竟有什么转变。
说再多道理都不如真实体会,当决定接纳他人进入自己的领地宽容就仿佛不要钱般大放送。相泽消太严于律己,对英雄系统同僚和学生同样有严格一套评判标准和行为准则。
其余的,说是宽容得过分,其实只是无所谓。任谁都要为自己负责,不归他管的同样能视而不见。
此宽容非彼宽容。
当看到少女气势凌厉的挥舞着森冷的刀剑与人对战时冷不丁冒出“会受伤、不必那么拼命也行,已经足够了”如此荒唐的念头,相泽消太将脸埋在拘束带阴影里,觉得自己有毛病。
这不是教师对学生的期许。
他原本台词应该是一句极其没有干劲的s utra受伤那就是还不够好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才对
逐渐体会出这特别的情感。
就像手中一抹酒香四溢,只消一口,滋润着干燥得快要冒烟的喉咙,愈发沙哑。喝多了上头,理智叫他停下,但是放不开,还想喝,从不让自己醉酒的人心底同样有着干脆痛快的醉一场隐秘。
“老师”
是了,是这双略带担忧的清澈眼眸,总是注视着他。
无论他如何躲避世人的探究,无论是罪恶、狼狈、严苛、耗费的心血、恶劣的性格,统统都不加修饰的映在那纯净的紫瞳中,无所遁形。
最为要命的是,她的目光不含褒贬,只将现实一一录入,每一个认知都融化在她温和了然的微笑里。时间越长越是清晰,她仅仅是在注视着相泽消太。
一个真实的、完整的相泽消太。
“吃好了”相泽放下见了底的啤酒罐,与桌面碰撞出金属的脆响。
“诶好好了”没想到被反问回来,凛久急忙放下筷子,刚刚不知不觉吃下去太多,此刻腹中已经彻底没了位置。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对面刚才还拎着啤酒的手指越过冒着热气的烤盘将她面前盛肉的盘子端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