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段黑暗无光的日子,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有一天那个半位面被人发现。
一些人进入了那个半位面,他们似乎是遵循着某个“预言”找到了这里。
这些人类把母体当做“灭世神”来信仰,在信仰之力的加持下,母体的生命力渐渐恢复,然而那把剑却像尖锥一样深深扎进它们共同的核心,让它们只能被困在信徒修铸的祭台上却始终无法摆脱。
母体不断将想要出去的念头借助信仰的连接传入那些人的脑中。
那些人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将许许多多羸弱的人类幼崽带进那个地方,举行了一次又一次盛大的献祭仪式。
虽然不太懂,但他们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消磨掉剑的封印之力。
然而直到鲜血将祭台日渐浸泡为乌木般的黑色,换来的依旧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他们用尽办法都无法撼动那把剑一丝半毫。
直到又一次例行的献祭时,像往常一样被送进来的祭品中有一个活了下来。
那是一个男孩,有双漆黑没有光芒的眼睛,当他的血流进祭台时,那把剑第一次发生了微微的颤动。
主持祭祀的黑袍人将那个男孩带走,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那个男孩就会被带进它们所在的半位面,被放上祭台,剖开心口血去侵蚀剑的封印。
每一次他的血快流尽时就会被带走,每一次剑的封印都会松动一点点,过一段时间,他又被再次带来。
终于有一天,那把剑的封印彻底破碎,黑袍祭祀将剑从祭台上拔了下来,他与其他信徒共同陷入狂喜,他们跪在地上恭请母体的降临。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祭台上奄奄一息的那个男孩,不,这时他已经成长为一个苍白削瘦的少年,他在所有人匍匐跪倒在地时,挣扎着拿起了那把剑,然后狠狠地捅进了黑袍祭祀的体内。
那个时候,少年那双空洞的眼中第一次有了光,锐利的像孤狼一样的光。他也像孤狼一样,在围攻下被撕烂,又用剑为獠牙撕烂别人,在鲜血中变得狼狈,佝偻着,踉跄着,却始终屹立着。
黑影还记得黑袍祭祀死前的呐喊,他声嘶力竭地吼道“我已经放过了你的性命,还把你收为弟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年提着满是血的剑,侧立在石柱的阴影中,露出一个惨白的微笑,“你留着我的命,是因为我有价值。现在我已经没有价值了,没有价值的我,没有信心可以活下去。所以只能杀死你了。”
黑袍祭祀嘴角漫出大股大股的血,却死死地盯着少年,“你早就想要杀死我了吧还装作顺从的样子,甚至主动讨好我可笑我竟然被你骗了,还把剑法传给你,让你有了杀死我的能力哈哈哈我竟然亲手养大了一个反骨弑师的狼崽子难怪大祭师判命时说说我终将自取灭亡,我果然果然”
“果然”后面的话它听不到了,少年已经将黑袍祭祀的生命彻底终结。最后他走向刚刚在祭台上聚集成形的母体,面无表情地再一次举起了剑。
虚弱的母体根本无法抵挡,被割裂破碎化为黑雾消散。
然后少年望向满地的尸体,先是呆愣了很久,然后颓然又畅快地笑了。
他眼中不管是空洞还是锐利都消失一空,目光变得温顺而柔和,唇角微微勾起。
剑“啪”的落在地上,他弯曲身体,把头埋进膝盖间,发出自言自语般的低喃“从今天起,我不再只是一个祭品我可以做个人了。”
少年带着剑步履蹒跚地离开了,他没有发现在自己走之后,散落的黑雾再次聚集。
失去剑的桎梏之后,母体虽然虚弱,却终于能够自由行动。母体害怕再一次的“死亡”,即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