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还能想着自己一厢情愿,可这个人到底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她家窗户外面既然没有可能,又为什么要给她一点点希望呢
谢良钰忽然听见细细的抽泣声,顿时把自己方才种种担心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手指轻轻拂过墙上粗糙的纹路,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
谢良钰焦急地站起身“梅娘是不是吴氏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洛梅娘一怔“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莫公子你你认识我父亲”
她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在梅娘看来,“莫公子”是满腹诗书、精擅医道的读书人,和自己乃是云泥之别,他们在镇中相识,他简直就像是老天爷派下来,在最绝望的时候来拯救自己的神仙可他又怎么会这么清楚自己家里的情况呢
“我”谢良钰张了张口,他知道自己的变化太过突如其来又难以解释,忽然意识到这似乎是个不错的由头,“我确实,见过令尊,他帮我良多。”
洛梅娘垂了垂眼,忽然间一阵难堪。
这么说,他确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就知道了前几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放荡、无礼与陌生男子在姐姐出嫁之日私会,他定然很看不起自己吧
可、可那件事
有一只毛绒绒的绿色草编小兔子在窗缝处探了探耳朵,歪歪扭扭地将圆胖的身子挤进了细细的缝里。
男子温润磁性的声音像月光一样流淌进来“梅娘,别不开心呀。”
洛梅娘愣住了,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接住了那只小兔子,缝隙间的面孔上,那双眼睛专注地凝视着她,眼神里透出一股担心的意味。
谢良钰想了想,继续说道“你哥哥那里放心,他的伤势已经稳定住了,不日就能醒来,有晏老看着,不会落下病根的。”
梅娘眼睛一亮“当真我哥他,真的没事了”
“那是当然,”谢良钰微微一笑,“所以,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明白吗”
“嗯。”
梅娘勉强笑笑,仗着屋里暗,外头人看不清,还是让哀愁不加掩饰地流露在了脸上。
原来他是特意来告诉自己这件事的,可那又有什么用呢自己的婚事已经定了,自己往后的命运,也已经定了。
她却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个看似镇定自若的男人,此时正紧张得口干舌燥,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攥成拳,大脑正以一种疯狂的速度运转。
谢良钰心里正在激烈地天人交战梅娘要嫁的人是自己这件事,到底是告诉她呢,还是不告诉她呢
远处睡着的大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响亮的呼噜来,一阵属于年轻人的不管不顾忽然间冲上谢良钰的脑子,他一咬牙,一横心,心想去他的瞻前顾后吧让喜欢的人在这里无端痛苦神伤,简直不算是男人
他定定神,开口时却又有些期期艾艾起来“梅娘,我有件咳,听、听说,你要嫁人了”
“”
“你是不是很讨厌他方才可是为此难过”
洛梅娘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她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可在这个时候,却又无论如何都忍不住。
她苦涩地轻轻“嗯”了一声“莫公子,你爱你的娘子吗”
谢良钰的心砰砰直跳,他轻声说“我很爱她。”
梅娘苦笑一下“若你有这样一位心爱的女子,却被逼着与另一人成亲,你可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