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钰摸摸揣在怀里的碎银子,拔腿赶往了集市。
先前带着梅娘逃命,没能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古时候的市集,此时一切尘埃落定听晏大夫说连县太爷都给一并抓了起来,谢良钰有点遗憾自己把这热闹事全睡了过去,不过转念想想,这些错综复杂的东西,还是参与得越少越好。
一县父母官被掀下马,按理说该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可那县令在此两年多,勾结江湖邪道、贪赃枉法,苛捐杂税多的不行,也幸好安平地处富庶之地,治下的百姓们才不至于名不聊生,这样的狗官被抓走,老百姓们自然只有争相庆贺的道理。
因此,现在街上只不过是较平时稍显萧条,占据着街面上最好位置的那些赌坊妓馆关了不少,胆小的百姓因为锦衣卫当街抓人而在家不敢出门,其他人该怎么样怎么样,不少人脸上甚至带了些喜色。
谢良钰颇为感慨,他前世上位之后,没少与各种官员权贵打交道在千年后的现世,所谓“父母官”与治下普通民众的生活其实更远,很难产生直接关系,上层权力结构再怎么更迭,说白了都与升斗小民无甚关联而古时候却不一样,一地百姓生活如何,实在是与一县事务一把抓的知县大人息息相关的。
因此这时候的贪官污吏,也就显得更可恨。
古人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管在真正拥有“平天下”的能力之后会变成什么样,恐怕缔造一个人人安居乐业的清平盛世,是每一个满腔抱负的读书人最初的愿望吧。
谢良钰叹了口气,他自忖早已过了那种为信仰而热血沸腾的年纪,他是个俗人,有着千年之后惯有的冷漠与利己主义,现如今,他只想自己过得舒坦,并好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这样的想法若说出口,恐怕会被此时道德高尚的文人君子们大大嗤之以鼻。
谢良钰摇摇头,暗嘲怎么还矫情起来了,他走在街上,与周身打扮朴素的古人们擦肩而过,听着小贩们响亮的叫卖吆喝,情不自禁地淡淡微笑起来。
多好啊。
集上叫卖的有不少周边村子的山民,为了及时赶回去,此时有不少已经在准备收拾摊子,谢良钰不敢耽搁,先去米面铺子,将中等的大米白面各买了十斤,并将各种调料都包了一些,还打了菜油和酱醋他在吃上向来不苛待自己,此时条件不允许,吃不到太好的东西,但也绝对不可能每天没滋没味儿地虐待自己。
除此之外,还得买些蔬菜没办法,显然不可能指望原身侍弄着种菜,他家那小破屋子前后连荒草都不怎么长。生活在村子里还得专门来买菜,他们这约莫也是独一家了。
谢良钰跟一个面善的菜贩称了些便宜易存放的白菜土豆,想了想,又专门拐去杂货铺收了点菜籽,顺带红枣、乳粉等营养品,最后还买了口结实的新锅,和一只闷煮食物的大罐子。
这些东西听着零碎,其实都不贵,统共也没花半吊钱,正好将从吴氏那里赚来的五百文用得七七八八了。
买完急需的生活用品,就该筹备婚娶之物了。
其实一开始,受电视剧小说荼毒的谢良钰还打算想法子弄双大雁去提亲来着,后来发现这想法太过不切实际,便罢了。
他首先去了打首饰的铺子,发现里头已有些客人在细细挑选,中有几位女客,穿着绫罗绸缎,珠翠步摇镶嵌发间,瞧着很是光鲜。
再想到一身粗布衣裳,全身上下连个装饰都没有的洛梅娘,谢良钰不禁有些郁闷前世他不止一次想过,有朝一日寻到那梦里人,要如何如何对她好,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堆到她面前,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