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人清一色挤眉弄眼地笑了起来谢良钰家里的情况,随着叶审言那个大嘴巴可没少往外说,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越传越广,最后谢良钰考完院试,又回了一趟安平再回来的时候,发现原本属于自己隐私的那些事,居然就差被人编成话本儿了。
叶审言这熊孩子,比虎子都不让人省心。
总之,谢家小夫妻两个“郎情妾意”、“情比金坚”、“鹣鲽情深”的名声是已经被一锤定音了的事,谢家郎君简直被传成了情圣,谢良钰有时候听到一些荒诞不经的传言,自己都要以为自己是什么千古衷肠情种转世了。
天地良心,他不过是因为来自于未来,平等观念强了一点,道德底线高了一点罢了。
谢良钰瞪了笑得最欢的叶审言一眼“算了算了,想你们也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
“别啊别啊,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
“就是就是,怎么,还真是感情问题”
“难道是你家小娘子要给你纳妾不成,哈哈哈哈哈”
这帮狐朋狗友谢良钰全然忘了刚才他还在赞赏叶审言的朋友圈,他叹了口气,四两拨千斤地试图将话题引到别处去,可大伙好不容易抓住他的笑话,并没有那么好糊弄,最后他只得将事情稍微说了说,说道最后自己都脸红,在一众“果然夫纲不振”的眼神中恨不得以手掩面,甚至想到要不然将手里的酒全喝下去,酒遁算了。
开始时问话的那个国字脸秀才忍俊不禁“不是为兄说你,你也太对弟妹太宠惯了些。”
“是啊山堂,就算再宠夫人,也是要有个限度的嘛。”
“这件事情,本就是那位洛兄弟没错,家国之难当前,当然要舍小家顾大家的唉,真是妇人之见”
“你还想着怎么哄她,还为此来此处喝闷酒”青衫文人恨铁不成钢地摇头晃脑,“这种事情本就轮不到妇人做决定,谢兄,可不能总这么由着夫人小性儿啊。俗话说读书明理,你不然多教她些女则女训,也规范规范才是。”
“”
“”谢良钰一言不发,听着反更烦闷起来,他跟这些被封建礼教荼毒甚久的古代人着实说不到一处去,这些话越听越心烦,可他也知道,要想改变这么多人延续了这么多年的思维方式,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算了,不过是酒后醉言,就算他不合时宜地专门去纠正他们,除了让自己更显得异类,甚至可能损害梅娘的名声,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效果呢
谢良钰摇摇头,将酒壶中最后一点液体灌了下去,稍有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他温和地笑笑,俊秀的面上也染上薄红来,似乎真醉得不轻,“一时喝得猛了些在下失礼,恐怕今日要先回去了。”
叶审言头一个赶上来扶住谢良钰的肩膀“山堂,你没事吧这果子酒你也能喝醉,酒量未免太浅了些。”
谢良钰苦笑道“没办法,打小就不康健,是没这些口福了。”
他又真诚地向其他人道了歉,大家倒不会就此事为难他,只叮嘱他快些回去歇着,莫着了风。谢良钰再三谢绝了几位相当热情的同年送他回家的意思,让他们尽兴聚着,不用惦念自己。
反正大白天的,他一个男人,总不至于回家这两步路还遇到什么危险不是。
大伙确定了他还没最糊涂,便也半推半就地把人放走了,谢良钰走出酒楼,被外头清凉的小风一吹,胸口的滞闷顿时就散掉不少。
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醉得那般厉害,多数还是借酒遁,不想再在那处多待的原因,只是唔,身上毕竟有些酒气,若直接回家的话,梅娘会不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