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明明记得,妹妹许的人家,不是那个在县里听见过几次、堕落得烂泥一样的谢三郎
那个败家子儿,据说还成日流连赌馆的,这怎么可能是可托终身的良人
可不待洛青理清楚思绪,便在同僚们口中听到了另一个与自己认知中截然不同的,简直像是什么话本中的完美主人公一般的妹婿。
呃洛青是晓得人言可畏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的,他第一反应就是大家所说的和自己所想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随后而来的疑惑,就是这个妹夫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能被编排成那种与本人毫无相似之处的样子。
哦,当然是那些抹黑他的言论在说谎,军营里那么多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总不会同时都被一个骗子蛊惑吧就算他们没有识人之明,难道连德高望重的晏老先生也会看走眼吗
最重要的是,那人也根本没有必要花费如此大的功夫来欺骗他们,更别说,他还救了自己与一干战友的命
洛青多少是个思维比较简单的人,自从确定了妹夫的人品之后,他很快就站在大舅子的角度接受了这门亲事,只可惜后来又很快被派往外地,没能有空和妹妹夫妻二人正式相见。
不想这一次好容易回乡,竟然从进城门开始就从各种渠道听见有人在议论这位天上掉下来的妹夫,与从前不同成了千篇一律的夸赞之词,夸他的文采才华,他与夫人之间鹣鲽情深,还有不久之前传来的消息他中了秀才,还成了他们这种小地方百年难得一见的小三元
洛青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此突然地在县尊大人府里见到妹夫,他的反应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两个男人各怀心思,在整洁的小房间的相对而坐之后,彼此之间的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谢良钰平时巧舌如簧的,可在“见家长”这种事情上,委实是没有太多经验。
且不说这两人之间如何开始他们磕磕绊绊的沟通,另一边在明寅铖房里,那“君臣”二人的相见叙旧,就相比之下顺畅多了。
“殿下是说”
“定是肃王,”周瑾喝了口茶,他见到明寅铖之后便打消了疑虑按舅舅曾经给他讲过的军中关系,眼前这位属于“不论何时都能够信任”的名单之中,若不是还实在年轻,实绩也少,定不会只是如今的位置,“父皇这次派我出来,其中内情他最为了解,而且沿海一带多有他的爪牙,他也定忧虑我从中查到什么,这才铤而走险,如此行事。”
明寅铖蹙紧了眉头“可您没有任何证据。”
周瑾叹气“是啊,那些人,若不是我意外听见他们偶尔泄露的称呼,都不能确定他们是被京里派来的人。”
明寅铖一挑眉“哦什么称呼”
周瑾说出一个词,这样的说法,他曾在京中听兄长那位肃王与手下密谈时小声说过,可即使彼此心知肚明,这作为证据也太过牵强。
明寅铖却忽然震惊地站起身来。
“您、您确定没有听错”他的神情简直是惊恐,“不论是这次还是肃王殿下”
周瑾疑惑道“当然没有我都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若不是曾经听大哥说过,我又怎可能会注意到他们之间这种隐秘的称呼呢”
他敏锐地眯起眼“怎么了,你知道什么吗”
明寅铖咽了口唾沫“这是臣来此上任之前,附近州县都在打压白莲邪教,安平本地处理最为妥帖,所获消息也最多,这、这是他们教内,身份较高的首领之间相称的暗号”
周瑾也不由一震,两人面面相觑,都感觉不寒而栗。
“你是说”周瑾喉咙发干,“肃王他,与那些妖邪反贼有”
这事情的严重性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