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谢良钰便觉得有些怪异,却没多想,可后来知道了郑深的事迹之后,他却有了新的念头。
那家伙,可比他自己还要偏激极端,手段恐怕也更狠辣,不管是真的还是做戏,他既然树立了那么一个白月光的形象,为了她连当朝太子也敢对上,可没有理由会放过实施李代桃僵之计的吴氏母女俩。
而他之所以没有找原身的麻烦,要么就是出了什么意外,让他始终没查到梅娘是嫁给了谁,要么,就是还在谋划更大更激烈的复仇计划。
咳,反正不管是什么,现在他的对手,已经变成自己了。
谢良钰搂紧了怀中的娘子,眼眸深处汹涌的波涛一闪而过。
那就来吧,他可不怕谁。
两人终于把话说开,谢良钰心里头一直压着的大石头也总算被搬开了一点,梅娘倒不愧是爱惨了他,即使受到这样大的打击,也自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要往她相公身上怨怪一点儿。
她始终是个乐观坚强的姑娘,更没有因此对狠毒的继母生出退避之心,反倒深吸了几口气,又握紧谢良钰的手,仍然要与他一同前去“归宁”。
“你不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这姑娘的眼神还是那么坚定又清澈,“我又没有做错任何事,做错事情的是她。”
谢良钰微微一笑,摸摸她的头“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
梅娘又眯了眯眼“难怪,之前我还在想,她为什么那么一门心思地要我嫁给相公你,甚至追到了县里去明明事情并没有在村子里传开,而只要我远远地消失掉,其实也并不会给家里的名声造成损害,她为什么一定要我嫁人呢”
现在她自然知道了,吴氏是想让她永世不得翻身,再加上自己干了亏心事,自然要找个人“看着”她,才能安心。
两人又迈开了脚步,往洛家去,可现在的气氛,却已经与刚才截然不同了。
谢良钰听到这个,又想起什么,有些奇怪地问“对,当时你明明已经跑去了县里,又为什么会跟她回来在募军营那种地方,她总不敢把你强行带走的吧”
“那个啊,”梅娘低着头,闷闷地踢了踢路上的石子,“那时候哥哥受了伤我没有足够的钱给他看病。”
谢良钰愣了愣“那时我晏大夫告诉我,有人给那一批伤兵了医药支援,不需要他们的家人再出钱的啊”
会这样做的人自然就是他自己了,只是这时候没法儿向梅娘解释他是从哪儿来的那么多钱,便干脆都推到了一个莫须有的人身上。
两人面面相觑,梅娘是懊恼于自己没有把事情弄清楚,而谢良钰
他简直不敢相信,连自己竟然都在不知道的时候被那女人摆了一道。
“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梅娘没有多想,只说,“从这一点来看,我还要感谢她,不然与相公你,恐怕也没有这段缘分了。”
谢良钰挑挑眉“话不能这么说,我倒相信,我们两个是命里有缘的,便是没有这码事,也定会以其他方式相遇,你还能少受许多苦所以不论从哪一方面看,你都只需要痛恨她就可以了。”
梅娘失笑,轻轻拍了他后背一把“好了,我知道啦,只是那么一说”
谢良钰刮刮她的鼻子“一点这种念头都不许有。”
谢家村不算大,两人挽手慢行,也走了没多久,便到了那个原本属于洛梅娘和她母亲兄长的小院。
谢良钰余光看见梅娘怀恋的神色,心中不由一动“梅娘,待此间事了,我帮你把这院子夺回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