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从容起来。
不过灵魂之事太过玄妙复杂,谢良钰自己都说不清,洛梅娘就更察觉不到相公身上微妙的变化,她只顾着心疼,以及数落这人过于孩子气的错误。
“明天得上药房去抓点药才是。”梅娘抬起手,轻柔地给谢良钰按着太阳穴,“难受的话,就先别看书了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谢良钰放松地靠在床头,因为隐隐作痛而忍不住锁起的眉心逐渐舒展开来“好多了这不是年后要下场,怕给我家娘子丢人嘛。”
梅娘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
“梅娘,”谢良钰忽然捉住她的一只手,两手合起,将之握在掌心,深情地看进妻子的眼睛里,“我跟你说过的话,可都作数明年,我就要让你当上秀才娘子,还有今后,为夫还要上京,去给你挣个诰命”
“你、你说什”
小姑娘禁不住脸上一阵发热,脑子里乱哄哄的,几乎没有听清楚相公在说什么,可那不似往常清越的声音却小锥子似的往她脑海里钻,让她一时既感到戏文般的荒诞,一时却又心潮澎湃,止不住地想要去相信。
他们如今身居陋室,相依为命,日子虽过得比从前宽松些,可也是日日劳作,辛苦赚来的银子;她见过最大的官便是本县县令,还只是惊鸿一瞥,甚至不敢与那大人物搭话。
梅娘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总觉得这桩婚事约莫已经把自己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尽了因此也从不去想太多,她以前所想的,至多不过是相公能考上秀才,寻个学馆教书,而自己经营着家里的小菜馆,把虎子好好带大,再生几个孩子,相濡以沫、相守到老。
能有这样平凡但美满的日子,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什么上京,什么诰命,那些东西如此遥远,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传说,她连想都没有想过。
可她的相公如此说,她便止不住地想要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