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吓了一跳“小姐”
晏宁蹙着眉摸摸脚踝,小心的站起身“没事,你别声张。”
晏宁撑着杜若的手借力,跛着脚回云霜院去。
萧焕一如既往守在门口,寂静无声,沉默的几乎让人无法注意到。
他突然出现在面前,晏宁还吓了一跳,一抬头就见他眉头紧锁,面色冷凝,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脚“你的脚受伤了”
晏宁把脚往裙摆里缩了缩,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方才下马车的时候崴了一下,不碍事。”
萧焕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向来淡漠冰冷的眼眸里交织着晏宁看不懂的情绪。
他向来内敛,情绪很少外露,晏宁也能感受到他不同寻常的变化,至于什么原因,她现在不太愿意去深想。
萧焕眼睁睁看着杜若把晏宁扶进屋子里,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能看见她微肿的双目和眼底的血丝,明显是哭得很厉害才会成这样。
杜若临进屋时,还转头看了萧焕一眼,小声和晏宁道“小姐,奴婢怎么瞧望之很奇怪的样子”
“是吗”晏宁脱鞋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的坐好,杜若伸手来给她按捏脚踝,晏宁咬着牙秀眉紧蹙。
杜若忙不迭的收手“小姐,弄疼您了吗”
前世她死在大殿之上,撞得头破血流都不觉得疼,如今只是崴到脚而已,忍忍便过了。更何况,今日给她造成的伤害的,并非这一点点的扭伤而已。
姑姑快撑不住了,萧乾却依旧没有放下对她的执念,她眼前的路,水深火热,步履维艰。
杜若见晏宁脚踝有些发肿,赶紧道“奴婢去库房给您拿红花油来。”
晏宁颔首,等杜若匆匆去库房把红花油拿回来时,却在院门口被萧焕堵住去路。
杜若不自觉的挺直了背脊“望之你干什么”
萧焕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红花油上“今日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杜若脸色一变,虚虚一笑“没什么啊,就是去探望了瑜妃娘娘,娘娘身子不好,小姐很难过。”
“还有呢”萧焕问。
杜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莫名有些心虚“呃没、没了啊”
萧焕面无表情的看了杜若一眼,眼中有冷冽寒光。
杜若被这一眼看得心口一紧,今日所见本就超乎她的接受能力,若非晏宁不让她多嘴,她是恨不得把那个狗皇帝的行为昭告天下。
这会儿听萧焕追问,杜若已经动摇了,眼下她慌乱着,正需要有人能替晏宁出出主意,犹豫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说了。
萧焕听着,脸色可见的阴沉了下去,等杜若把来龙去脉说清楚,眼中杀意尽现,说不出的骇人。
杜若吓得不轻,战战兢兢的往后退“我我我、我先进去了”
萧焕紧紧咬牙,双手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一拳砸在了墙上,那些被强行压抑的过往,走马观花一般浮现眼前。
他看到父亲尸首悬挂午门外,看到几位兄长死于乱箭之下。熊熊火光吞噬了所有希望,母亲把他推出火海,忍着烧伤的剧痛艰难开口。
“望之,你一定要活下去,要给你父亲报仇,要给裕王府平反”
“孩子,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萧焕垂首,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拳头,低声哂笑。
他如今是活着,然而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深仇大恨摆在眼前,他却寸步难行,始作俑者还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