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晏宁的手,半晌挤出一句话“对不起阿宁,是、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祖母多虑了。”晏宁笑了笑,并没有抽回手,老夫人有些用力,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老夫人呼吸顺畅了一些,只听晏宁说了一句话,脸上可见失落,最终松了手,万般无奈的闭上眼。
亥时三刻,晏宁还未歇下,有奴婢匆匆来报,老夫人归天了。
晏宁垂下眼眸,心中并无太大起伏,只冷静吩咐杜若拿来事先准备好的素服,取下发髻上的珠翠,这才出门去了老夫人院子。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然而,老夫人临死前那句话,对她来说并无任何意义。
那些伤痛,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她没资格替贤阳郡主原谅任何人。
若非贤阳郡主真的走投无路,哪里会如此决绝的和晏太傅和离
这十几年,她们祖孙之间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因为贤阳郡主生不出儿子,几个孙女也形同虚设,连笑脸都懒得给一个。
贤阳郡主还好,身份尊贵,即便没有儿子,晏老夫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指责她。
但陶姨娘出身卑微,接连生了两个女儿,后来贤阳郡主和离,晏家就她一个女主人,日子更加如履薄冰。
晏宁因为贤阳郡主,在晏家日子倒也好过,没人敢克扣她的吃穿,晏老夫人即便冷眼相待,她也能平静的接受了。
但这并不代表她的心境会有改变,只是人死如灯灭,人都已经死了,她再没什么好计较的。
老夫人过世虽然突然,但晏太傅早有准备,连夜搭上灵堂,翌日一早,已经全部妥当接待宾客吊唁。
晏宁跪了几个时辰,又时不时的要哭灵,神色很憔悴,时辰还早,陶姨娘催她们几个姑娘回房休息。
晏宁也没逞能,揉着酸痛的膝盖回了自己院子,见萧焕等在那里,看到自己时,冷硬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晏宁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朝他浅浅一笑。
萧焕眸色复杂,难得的皱了皱眉,晏宁走近了,才低声开口“节哀。”
萧焕的声音总是带着一丝沙哑,尤其低声说话时,更是有股不可言状的温柔魅惑,像是雨滴低落深潭,敲击人心。
晏宁屏住呼吸,抬眸看向萧焕的脸。
他的五官极为端正,轮廓分明,即便几条浅浅的疤痕也丝毫不影响。之前因为太过削瘦,看起来冷漠凌厉,不近人情,然而最近却多了几分平和柔软的温润之感。
晏宁多看了他几眼,忽然回过神来,这样盯着一个男子看,实在是有失规矩,只得匆匆移开视线,脸颊默默发烫。
萧焕不明所以“怎么了”
晏宁轻咳了一声“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