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身形颀长,面如冠玉,看到晏太傅,十分恭敬的垂首行礼“子昭见过世伯。”
晏太傅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勉强控制住面上的表情“谢昀,你这是做什么”
谢昀微笑道“今日子昭特来提亲,不日迎娶阿绥为妻,这些是聘礼,还有家父托钦天监算的吉日,请世伯过目。”
说着,谢昀从怀里掏出一张红纸笺,恭恭敬敬呈到晏太傅跟前。
晏太傅气得颤巍巍的,看到纸上写的三个良辰吉日,忍不住道“时间怎么这么近”
如今都临三月了,三月二十二、四月十八、五月初二,最近的只有一个月了。
这谁家嫁女,不得准备个月这几个吉日里最长也不过两个多月,谢家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晏太傅气得短须发颤,晏宁笑吟吟地说“父亲,您和谢伯父不是私下里常说,望着谢晏两家能亲上加亲吗,如今谢昀哥哥来提亲了,大姐往后也能享福,您该高兴不是”
晏太傅哪里觉得高兴,只后悔没有早点回家阻止谢昀提亲,如今聘礼都送上门了,整个京城都传遍了长安侯府要和晏家结亲的消息,他现在除了硬着头皮接受,还能做什么
今日皇上特意召他进宫,隐晦的提及晏绥颇得圣心,有意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回来说和几句,过些日子挑个黄道吉日就让她进宫去。
晏太傅本身是不愿意的,毕竟自己的妹妹进宫近十年,如今并不得宠,再叫他把女儿送进宫,这姑侄俩伺候同一个男人,说出去总不太好听。
可萧乾威逼利诱,说是要给老夫人晋一品诰命,他如今又是太子老师,将来太子若登基,他就是帝师、功臣,连丞相都不及他。
然而,如今谢昀上门,他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他若是不点头,得罪了一直交好的长安侯府又得不偿失,毕竟两家世交,私下里又谈论过儿女婚事,对于谢昀和晏绥往来,是纷纷默许的。
只是他没想到,萧乾竟然见色起意,看上了晏绥,这样关键的时刻,偏偏谢家来提亲了,叫他左右为难,怎么都不是。
晏宁乘胜追击,指着那张红笺“父亲,您选个日子吧,谢昀哥哥好向侯爷和夫人禀明准备大婚事宜。”
晏太傅咽下一口唾沫,艰难开口“阿绥好歹是我们晏家长女婚事好好计划,不宜操之过急。”
看晏太傅始终不松口,晏宁就知道萧乾真的如上一世那般,提出要晏绥进宫了。
怨气和恨意在心底蔓延,晏宁连同面前这个父亲都生出深深的埋怨,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嘲弄“大姐岁末就十七了,世子下个月就及冠了。父亲觉得,还要等多久等大姐韶华不再,等谢昀哥哥先另娶正妻,再纳大姐为妾”
晏太傅面色一变,冷声呵斥“阿宁,胡说什么”
谢昀见气氛不妙,主动开口,诚恳作揖“请世伯放心,我一定会娶阿绥为妻,今生今世身边只有她一人。”
晏太傅知道,态度再强硬下去,两家就要彻底撕破脸皮了,毁了这门亲事不说,谢家和晏绥陶姨娘,得恨他一辈子,日后再落个悔婚的名头,更加让别人看不起。
晏太傅心里百转千回,一瞬间考虑了很多,只能咬牙点头了。
萧乾那边,只有找借口解释一番了,但愿天子不会动怒,殃及他自身。
晏太傅最终无奈之下挑选了一个日子,自然是挑选最远的五月初二,还有时间准备,好歹是太傅之女,虽是庶出,总归是第一个女儿,不能太过寒酸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