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平次已经离开半年了。远山凛仍旧待在肯尼亚山下的保护区里,帮忙照顾这些特殊的动物病人,耐心又认真。
好像一切都没变,又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仍旧没从那件事的打击里走出来,闲下来的时候总是一个人望着天空发呆。
远山凛最近又接手了一只花豹幼崽,是前不久霍姆斯从林子里带回来的,发现的时候都不知道陷在泥潭里多久了,胆子非常小,总是把自己藏在笼子的角落里,一有人接近就抖得跟筛糠一样,脑袋后面的绒毛炸得像是一颗大型猕猴桃。凛花了很大功夫才赢得了它的信任,现在终于肯一起玩游戏了,只是它并不像平次那样活泼,每次都玩那么半分钟就没了兴趣,哈欠一个接一个地打。
它大概属于比较“佛系”的那一类。
国末照明进来找远山凛的时候,青年正蹲在笼子旁边抚摸那只花豹幼崽的绒毛。
他又想起了平次。
那只黑豹小时候的毛比这只小姑娘炸得还好看,每次一抱起来就发了疯一样地蹭他舔他,喉咙里咕噜咕噜地预热引擎,两只爪子像人一样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他还记得当初有同事调侃他,这哪里是豹仔啊,这是女朋友吧。
平次是公的。
那就是男朋友。
“凛”
“哦,国末啊,有事吗”
国末照明对于平次的事情闭口不提,转而询问对方要不要出去逛逛。
远山凛似乎巴不得国末这么问,正好明天后天有假期,他就提前下班拉着对方开了半天车跑到最近的城市里泡酒吧。
“我们两个都喝醉了谁开车啊”
“怎么你还想连夜赶回去当然是住这里了”青年要了一大杯啤酒握在手里,仰头吨吨吨地吞下了半杯,颇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你有多久没喝过酒了”
“半年前吧,上次喝酒还是在日本。”远山凛摇晃着酒杯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毕竟这里离保护区太远了,一般都没人陪我来。而且酒喝多了也误事。”
国末照明陪着远山凛聊了些老家的事情,从以前的朋友谈到最近的物价,痛痛快快地把涨消费税的政策骂了一顿。半晌,国末起身去上厕所,远山凛坐在吧台旁边又要了一杯幽灵菲士。
“你这不行,花豹纹比猎豹纹好看多了。”一个瘦瘦高高蓄着大胡子的男人哈哈大笑,然后摸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一张图片给对方看,颇有些炫耀的意思,“看到没这只花豹多好看,下单搞来做成皮草地毯一定”
话没说完,他就被远山凛从座位上拎了起来,一拳狠狠地砸在下颚骨上。
男人飞出去一米,撞翻了几张椅子。
“你他妈是谁找死是”
青年根本没等他说完,左手挡过大胡子男人的拳头,飞起一脚把人踢出去,还没等对方喘两口气,拎起来又是一拳,两拳,三拳
男人的同伴这才反应过来,跳起来帮忙,结果哪里想到远山凛打架这么厉害,他们两个都放不倒一个。
国末照明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整个大厅的人话也不说了酒也不喝了,大家都瞪着眼睛看着中间那几个人打架。
他顺着众人的视线看了一眼,然后立即跳出去拉远山凛。
“放开”青年被抱着腰还在继续挣扎,脸颊因愤怒而泛红,眼神凌厉得可以杀死人,“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就是因为你们这种傻逼把你们的皮扒下来做成地毯行不行”
他救过很多动物,只有少数是患有恶性疾病或与自然斗争而死的,大多数都是因为人类的贪得无厌而感染、截肢、留下了很多失去母亲无法独自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