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齐国公府表姑娘还手帕给简宁时,简玥也是有瞧见的,只是因着那带路的婢女没有因此停下脚步等简宁,她们便也没在原地等着。
她原以为齐国公府表小姐和简宁都不是那种容易跟人交心的性子,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但现在看二人神情,似乎她想错了,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低声提醒道,“那齐韵,你还是远着她好些。”
简宁闻言收回目光疑惑看向简玥,不解她何出此言。
简玥见简宁疑惑的模样,叹了口气,想她这些年一直窝在青黛苑,怕是对外头的情况所知不多。
她拿了块糕点吃完,才慢慢同简宁说起这位齐国公府的表小姐。
这位表小姐随母姓齐,单名一个韵字,是齐国公的幺女齐襄未婚所出,其父是谁,却是没人知道的。
据闻当年齐国公得知齐襄有了身孕,第一时间便是让人捆了这个平素里最疼爱的幺女,逼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
哪知齐襄平素里性子柔弱乖顺,这种时候却生出反骨来,死也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气得齐国公当即下令要把这不孝女一把火烧死。是齐国公夫人不忍看女儿丧命,苦苦哀求再加以死相逼,这才让齐国公勉强妥协留了她一命,只让人把她关到了家庙里。
然而齐襄自幼娇生惯养,哪能受得了家庙的清苦
被关进去不久,就染了重病。
齐国公夫人知道后,哭求着让齐国公放过女儿。这次齐国公却是异常固执,任夫人怎么求,都不肯把那不孝女接回来,只言她早知今日如此,当初就不该糊涂,若是就这样把她接回来,岂不让齐家姑娘们都认为做错事情生个病就能避免责罚
齐夫人拗不过齐国公,也知此事确实错在女儿,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生下孩子后撒手人寰。
齐襄走了,只剩刚刚出生的齐韵没人照顾,齐夫人见小孙女可怜,便想着把小外孙女接回来养在身边。然齐国公这人素来固执,当初他本想让人熬了落胎药给齐襄灌下后再把她送到家庙,虽说后来因大夫说齐襄身子不适合落胎,再加齐夫人苦苦哀求这才一时心软没有灌药,但这孩子的出现早已成了齐国公府的耻辱,又怎么可能同意把她留在身边
这次他丝毫没顾齐夫人哭求,坚持让人把齐韵丢在了道观,任她自生自灭。
齐韵便就在道观里养了整整十二年,直到去年齐国公夫人病重垂危,还心心念念想着外孙女,齐国公念及多年夫妻情份,这才肯松口把人接回来。
巧的是,齐韵回来后,齐夫人的病竟就一日比一日好了。
齐夫人觉得是齐韵给她带来了福气赶走病魔,又因当初没能救下女儿觉得亏欠,自是把女儿留下的唯一血脉当成眼珠子似的疼着。然而齐韵在道观中养了十余年,当初齐国公又吩咐不用特别照顾她,她在道观被当成杂役使唤了十多年,早养成了一副畏首畏尾胆小如鼠的性子,整个齐国公府,除了齐夫人,其他人都不大喜欢她。
京中那些贵女们,更是因为其母当年未婚先孕还死不悔改一事常常对她指指点点,言谈之间满是嫌弃鄙夷,不肯同她有半点交集。
说罢,简玥还不放心叮嘱了句,“你若是同她走得太近,怕是日后都没人敢跟你来往了。”
简宁听完却觉得有些同情这姑娘,“长辈犯下的错,于她又有何干系”
她不大理解,大家为什么都要去迁怒于这个无辜的姑娘。
简玥撇了撇嘴,对简宁这问题有些不以为然,“可这世道就是如此,父不祥的私生女,注定要被孤立,要被厌弃。”
她们又何尝不知道齐韵的无辜可谁让她有那样一对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