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号这一天,林明瑜和书院的人碰了面,相互担保登记后,就开始入场,因为前朝科举舞弊案发生后,检查就严格了许多,需要在一个隔间里脱光衣服接受官兵的检查,无人能够例外。
林明瑜排着队,在他前面的就是个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老秀才,在这个平均年纪活不过六十岁,医疗条件简陋的古代,已经算是高寿,头顶上的太阳也不算小,站在那儿的时候老秀才的腿都有些打哆嗦,时间一久,人就站不住,往后一倒。
林明瑜手疾眼快,搀扶住了他,“小心。”
这位老人家满头的虚汗,站稳了身子,对林明瑜连连道谢,看林明瑜年纪轻轻就来参加乡试,想到自己来才加乡试的时候都已经年过三十,老人家只觉得是后生可畏,“小小年纪就来参加乡试,前途无量啊。”
站在林明瑜后面的王见之听到老人家这么说,是赞同地点点头,与有荣焉,“老先生你是不知道,我这贤弟可了不得,十二岁就过了童生试。”
“那可真是了不起,”林明瑜看着脸嫩,但是长得却不矮,长在人群中颇有鹤立鸡群的感觉,老秀才还以为林明瑜只是娃娃脸,没想到才那么小就过了童生试,现在年纪也肯定不大,“你可是有婚配我家有个外孙女”
林明瑜无奈,“老先生,在下家中早有妻子。”
“可惜,实在是可惜。”
老秀才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可惜什么。
他们三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再加上排队的人多,前面吵吵闹闹的,也就靠近他们的人听见了他们三人的对话,里面就有个和林明瑜曾经一个书院的学生,听到这儿不由地冷笑一声,一个傻了三年,最近才脑袋好的神童,能有多神童。
“苏兄,你见到过傻子来考乡试吗”
他旁边的秀才看了眼前面的人,搭腔,“傻子,傻子怎么可能来考乡试,这不是笑话嘛。”
“那可不,不管傻没傻过,都是傻子,傻子怎么可能来参加乡试。”
“苏兄,赵兄,你们这是在说什么笑话不笑话的”
“这是我前些日子看过一本书里写的故事,”被喊作赵兄的秀才故意提高了下音量,话说得含沙射影,知情人一看就知道他这是再说谁,“写的就是傻子去科考,闹出笑话的故事。”
林明瑜神情自若,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和王见之说着话,让赵秀才等人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种憋闷不上不下的感觉。
前面的队伍不算快,也不算慢,被严查完毕,林明瑜穿好衣服,深呼吸一口气,提着因为东西太多而被翻得杂乱的篮子,拿着发给他的号码牌,寻找自己的号房。
林明瑜的运气不错,没有被分到臭号,也就是靠近厕所的号房,反而是在靠前的位置,他进去后,仔细看了一遍,发现只是灰尘多了些,并没有其他的毛病。
他出去找外面站着的官员要了点水和扫把,用自己带着的布把自己晚上要睡的地方,还有要用到的桌子椅子都擦了一遍,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确定没有漏雨的地方,林明瑜还完东西看时间也不算早了,就开始把自己带的东西拿出来,生了小炉子,放了米,把之前自己带的肉还有他尝试腌制成功的皮蛋放进去,煮皮蛋瘦肉粥吃。
小炉子是林明瑜专门找人订做的,烧得快,很快就咕噜咕噜地冒出了香气,从篮子拿出几片被官兵掰开的菜叶子放进去,烫烫熟就可以开吃了。
号房之间,只是用木板隔着,头上也只是用茅草盖着,这炉子煮的粥香味飘了出去,让旁边啃着干粮就着热水喝的考生是度日如年,只能是望梅止渴,就着那香味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