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这会儿回来又不觉得困了,在正心轩书房里让秋夕研了墨,在写些什么东西。
“五妹妹。”林嘉芸进来,走到书案旁下意识看了一眼林福在写的东西,就见纸上几排奇怪的符号,没一个能看懂,不由问道“五妹妹这是在写什么”
林福停笔抬头。
林嘉芸小退了半步,慌忙道“我是不是不该看,五妹妹,抱歉。”
“无妨。”林福摇摇头,继续把氯仿制取的方程式写完,搁下笔请林嘉芸坐。
侍女们端上茶点,两人吃了一些,林嘉芸捧着茶盅,笑着说“已是许久没有同五妹妹坐下来吃茶说话了。”
自从朝廷下了诏令,准许女子应制,林福就在备战科举,之后高中状元顺利授官,越来越忙碌,想要见她一面都只能等到晚间她下值回府给老太太请安。像这样坐下来悠悠闲闲吃茶说话,已经半年以前的事情了。
“三姐姐找我有什么事”林福开门见山。
林嘉芸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她是侯府年纪最长的姑娘,生母不受宠,侯夫人也不算是个慈和的嫡母,因此她谨小慎微惯了,有话要说也不先说,向来是等着别人的话头来接话,语气也都保留三分。
林福先前不明白她的性格,和她兜了几次圈子,差点儿没把自己累死,之后就学乖了。
面对林嘉芸只能直来直往,因为她永远比你有耐心。
“是关于蕙娘的。”林嘉芸说。
林嘉蕙
“她又怎么了”
“蕙娘似乎与秋露有来往,”林嘉芸道“我好几次瞧见她们两人在一处说话。秋露是祖母身边的伺候的,我就是怕”
怕什么,她没有说。
这种空穴来风的话她除了能跟林福说,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她转年出了正月就要出嫁,最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家中出事,因此她并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林嘉蕙或者是别的人。
“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去盯着林嘉蕙。”林福颔首,又道“待三姐姐出嫁,我给三姐姐添妆。”
林嘉芸笑了笑,随后放下茶盅,道“我就不打扰五妹妹了,我那嫁衣还没绣完呢。”说罢,就站起来准备走了。
林福将林嘉芸送出景明院,回来吩咐朱槿安排人去盯着林嘉蕙。
朱槿这个包打听小能手,别看性格有些咋咋呼呼,大概是看上去一点儿攻击性都没有,她在府中仆役里很吃得开。
得了林福的任务,朱槿拍着胸脯“姑娘放心好了,保证把兰心院盯得死死的。”
林福说“办得好了,有奖励。”
朱槿呵呵憨笑,来个狮子大开口“那姑娘,我想吃玲珑珍器的红羊枝杖。”
“好好好,办好了,让你吃一整只羊。”林福答应着回到书房,看到正在整理自己手稿的秋夕,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她坐下来,问秋夕“我听说你和秋露不是家生子,而是幼时卖来侯府,一直在祖母院子里伺候的,是吗”
秋夕停下动作,轻声说道“是的,我和秋露是同村。就是姑娘你出生那年,关中大旱,没有粮食,整个村里老人和孩童是最先饿死的。我和秋露那时才三、四岁,很多事情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跟着阿爹阿娘还有阿弟和同好多人一起出了村,一路走一路走,路上有人死去有人被卖掉,然后我和秋露被一起卖到东平侯府了。”
三、四岁的小孩儿买来能做什么,无非是老夫人一时的恻隐之心,救下两个孩童,算是给刚出世的孙女儿积福谁知道积错了人。
在东平侯府的日子比以前好太多,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