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醉太平呀,还是当属襄武郡王府的师小蛮舞得最好。”牧良玉朝须永寿举起酒杯敬酒。
林昉附和道“牧大夫说得极是,当年下官同家父赴郡王府宴, 宴中, 师小蛮舞蹈, 郡王吹玉笛,世子打羯鼓, 甘元子弹琵琶, 甘幼子吹筚篥,实在是顶顶美妙。凌波微步袜生尘,谁见当时窈窕身。”
“还能比这些舞伎跳得好这些舞伎可是全扬州最好的。”功曹谷为用说道。
林昉呵呵一声,虽没有说话,但“你没见识, 我不计较”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白了。
谷为用气结。
须永寿听了也不觉得被下了面子, 反而哈哈大笑“两位说得极是,我之前进京拜访襄武郡王,亦有幸赏了师小蛮的凌波舞。和师小蛮比起来,我府上的舞伎都是东施效颦,乐工也不行。”
“听闻须刺史从京城回来, 襄武郡王以美相赠, 你爱宠非凡, 当宝贝一样藏着, 难不成郡王是赠了你师小蛮”林福一身灰扑扑粗布衣裳,与夜宴的画风一点儿也不一样不说,连说话都是怪声怪气的,也不喝酒也不吃菜,全程拿眼刀飞须永寿和牧良玉。
说到自己个美人,须永寿也不在意林福口气不好,得意洋洋炫耀“虽不中,亦不远矣。”
“襄武郡王可是极少将自己府上的美人赠与他人的,到底是须刺史面子大。”牧良玉很感兴趣地问“不知郡王所赠的是哪位美人”
林昉附和“正是,曾经家父想问郡王要一美人,郡王都舍不得赠,须刺史到底不同。”
其他人都纷纷表示,很想看一看京城来的美人。
须永寿听了那叫一个志得意满,东平侯与襄武郡王私交甚笃都没有要到美人,郡王却赠与了自己,可不就是让人得意么。
“好说好说,我也是跟郡王要了几次,郡王才同意的。”说着就吩咐人去请甘郎君来正堂。
林福袖着手,冷眼看着这些男人孔雀开屏。
权力场上的男人们追逐权、钱、美色,在这种时候女性没有话语权,即使是林福,面对这种情形也多持沉默的态度。
不多时,仆役引进来一名褒衣博带手执筚篥的郎君,这郎君容貌雅致清朗,行走有风,衣带飘逸,见之忘俗。
这位郎君,几名京城来的都认识名动京城的乐工,让许多权贵折节下交的甘幼子。
“原来是甘三郎。”牧良玉恍然,“去岁在襄武郡王府上见过一次,倒是不曾再见,没想到竟会在扬州见到。”
牧良玉说完与林昉、林福对视了一眼,三人默契地将心中疑惑压下。
甘幼子虽说是贱籍乐工,但因才华横溢许多权贵折节下交,且大把大把金银财帛赠与他们三兄弟,生活得很不错,并没有卖身。
他一个自由之身,何谈襄武郡王将他当做美人赠与须永寿。
“幼子给诸位请安。”甘幼子握着筚篥拱手行礼。
三人皆不动声色受了他这一礼。
“没想到能在扬州遇见甘三郎,倒是缘分。”林昉说“我还道待回京时去襄武郡王府上拜访,再请甘三郎吹一曲醉太平。”
甘幼子道“林郎中若是想听,幼子在此吹奏,如何”
林昉拊掌而笑“甚好,甚好。”
舞伎重又回来,甘幼子在场中央席地而坐,吹响筚篥,其声浑厚、凄怆,有悲凉之感。
一曲醉太平吹毕,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大把的金银之物让仆役送去给甘幼子,林福也让人给甘幼子送去了一只累金丝香粉球,旋即就不再看他,又去瞪牧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