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期远堂出来,林昉先回了自己的春和院,把要送给蕙娘和三个庶妹的还没送出去的土仪挑挑拣拣,挑了不少他觉得林福能用得上的,让小厮抱着跟他前往景明院。
景明院与春和院隔得很近,只绕过一片竹林就到了。
守门的婆子正是那钱婆子,远远看着林昉带着人朝这里走来,转头就往里面跑,边跑还边高喊“姑娘,姑娘,大郎君来了大郎君来看你了”
林昉脸上闪过不悦之色。
在姑娘院子里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林昉快步走到景明院门前,见里面一个圆脸胖乎乎的粉衣侍女训斥了那婆子几句,那婆子非但不收敛,还大喊“姑娘快出来”。
朱槿气死了,这可恶的钱婆子不敢欺负秋夕姐姐,惯会欺负她,对姑娘也没多少敬意,也不想想,若不是姑娘点了她,她现在还在浣衣房里,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感恩。
“姑娘的院子岂由得你随意呼喊,自己去找内院管事领罚”林昉跨进景明院的院门,沉着脸冷斥钱婆子。
钱婆子一看是大郎君,当即吓得扑通一声跪地,哆哆嗦嗦,求饶的话连不成句子。
林昉示意了一下跟着的小厮,一人机灵上前把钱婆子拖走。
朱槿看大郎君是帮着姑娘的,顿时欢欢喜喜过去道了声万福,还没等她告钱婆子的状呢,大郎君就矛头对准了她。
“你们就是这么伺候姑娘的”林昉看着景明院里芜杂的花木,指着摊了满地的土,脸冷得就快结冰了。
朱槿害怕的缩着脖子,慌忙解释“土、土是姑娘让挖的。”
林昉更怒“好大的胆子,竟敢诬在姑娘头上”
府中仆役大多是世仆,婚嫁也不出东平侯府的范围,几代下来就结成一个一个的势力网,有脸面的仆役甚至敢把庶出的郎君姑娘不放在眼里。
他这个妹妹虽然是嫡出,却是十几年后才找回来,母亲对她的态度还非常奇怪,在府中毫无根基又无人相帮,软弱好欺,这些刁奴还不是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但他没想到,才处理了一批人,这些刁奴竟还不收敛。
“侍笔,去将内院管事叫来,我倒是要好好问问,如今这侯府究竟还有没有规矩。”林昉吩咐自己的小厮。
朱槿差点儿吓破胆,和钱婆子一样,也是扑通一声跪地,哭道“大郎君,真的是姑娘让婢子挖的土,婢子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随便挖土,更不敢诬在姑娘身上啊”
林昉任由朱槿哭求,半点不为所动,铁了心要帮刚回家的嫡亲妹妹在府中立威。
秋夕去杏手院拿药童煎好的药,回来的路上被秋露拦住,说了一通似是而非的话,里外绕不过大郎君。
秋露的心思再直白不过想爬大郎君的床。
人各有志,秋露想给大郎君作妾那是她的事,秋夕不予置评,但总臆想自己要跟她争,就是脑子有病了。
秋夕刺了秋露几句,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爽了
可哪知就耽搁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景明院就大乱,大郎君在院中训斥内院管事,在景明院伺候的几个仆役跪在地上哭。
“大郎君”秋夕急急走进去,朝林昉福了福,问“大郎君这是作甚姑娘需要静养,吵闹不得。”
林昉睨了秋夕一眼,淡淡道“秋夕,你先头是在祖母身边伺候的,最是懂规矩的人。怎么,这是不服祖母让你来景明院,竟也学起那些刁奴欺主的做派了”
“大郎君这话秋夕听不明白。”秋夕低着头,一脸屈辱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