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可想而知有多暴怒, 把他心爱的一枚寿山石镇纸都失手摔碎了。
“让林福和寇朝恩给朕彻查此事, 务必要将淮南的蠹虫一网打尽”皇帝在紫宸殿里来回踱步,心中怒气难平,还不小心踩到寿山石镇纸碎块,硌到了龙足,那叫一个火上浇油, 罕见的迁怒了殿中伺候的内侍宫人。
“陛下息怒。”内侍宫人们惶恐的跪了一地。
常云生使了个眼色,让人快些把地上收拾好, 然后出去自己领罚。寇朝恩去了扬州, 现在手底下用的人总是少了一份机灵, 让常云生又惆怅又自得自己眼光很好。
“大家息怒,”常云生安抚皇帝的怒气, “林长史才去了扬州不久便发现了此等大事, 可见天佑我大周,那些魑魅魍魉终究是成不了气候的。”
皇帝面色稍霁, 思忖着,吩咐常云生“把北边的听子调拨一部分去淮南,协助林福和寇朝恩查清此事。”
“那北边许王处恐人手不够。”常云生道。
皇帝想了想, 说“朕下一份手诏, 着幽州都督警惕许王。”
常云生应喏。
“还有, ”皇帝道“把淮南道观察使秘密召回来, 一年多什么都没观察到, 要他有何用”
常云生问“那应评事与晏御史该如何也召回京吗”
皇帝思忖片刻“让他们听命于林福。”
常云生再应喏。
“窃国者,杀无赦”皇帝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杀气冲天。
常云生袖手微躬,想来温和的脸上亦是满满杀气。
“对了,”皇帝想起一事,吩咐道“今年冬日格外的冷,你让人去给东平侯府的太夫人送些上好的皮子和银霜炭去。”
信重之臣在外头以身犯险,皇帝都会帮他们照顾好家中人,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既是信任,亦是怀柔。
然而吩咐下去,常云生却没有第一时间应声,这让皇帝感到奇怪。
“怎么了”
“回大家,大王几日前就已经给东平侯府送了皮子和炭火。”
封王的皇子已有三人,但能让常云生亲近的称呼一声“大王”的,就只能是魏王秦崧了。
皇帝“”
皇帝“怎么没见这不孝子给朕送些皮子和炭火”
皇帝才不会承认自己心里有点儿酸了吧唧的,他这儿子究竟是给谁养的啊
“阿嚏”秦崧忽然打了个喷嚏,拿出手帕低头擦了擦鼻子,再抬头就看见秦峻目不转睛盯着自己。
“怎么了”秦崧问。
秦峻说“大兄是否身体抱恙,倒是弟弟的不是,竟还将大兄拉出来吃酒。”
“无妨。”秦崧道。
秦峻好无奈,也不知秦崧究竟是怎么回事,除了越来越喜欢板着脸,还越来越惜字如金,每次跟他说话都能累死。
“对了,有一件事,”秦峻双目盯着秦崧,“大兄近来似乎与东平侯走得很近。”
秦崧则道“你前日去英国公府看望英国公,见到英国公府的那位小娘子了没”
秦峻“”
他的确是打着探望英国公的名头去见英国公的孙女儿,毕竟是未来的妻子,总要先看过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才能最终定下来吧,外人口传的那些贤良淑德之语他可不信,谁知道里面有多少水分。
本来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怎么到了秦崧嘴里说出来,就仿佛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
“早日定下来,为兄等着明年开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