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这日, 门下省下发诏书,众臣最关心的三个职位尘埃落地
吴王峻领河南牧职;
岷州刺史崔霆调吏部左侍郎;
工部屯田司员外郎林福任扬州长史。
邸报火速传至三百六十一州, 举朝哗然。
吴王遥领河南牧一职, 虽然管事的是河南府尹,但他从此再朝中的意义就不同了。
吏部左侍郎一职花落崔霆,他是崔袁的族弟, 也就是板上钉钉的楚王党。
太子一脉的人在朝中各有升迁, 但比起吴王楚王来说,就很不够看了, 秦峥在东宫发了一场脾气。
又听闻吴王能领了河南牧一职是魏王向皇帝谏言, 又发了一场脾气。
让他更气的是,林福出任扬州长史成为扬州的二把手。
万万没想到, 一番运作是把林福外放了出去,却是外放到扬州,这比之前她在屯田司更麻烦。
悔不当初,就是秦峥此刻的心情。
荆山长公主府里,公主把花厅里目之所及能摔的东西都摔得稀碎,尤不解气。
“林福怎么会外放去扬州那些人怎么办事的”荆山长公主慌了,一把抓过来回禀消息的家丞,狠声问“姓黄的老匹夫怎么说他故意耍我”
家丞战战兢兢“黄、黄他避而不见, 公主。”
荆山长公主一把丢开家丞,如困兽一般在花厅里走来走去,目之所及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摔了,这让她很不爽,一脚踢在家丞身上,大喝一声“滚”
家丞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佝偻着出去,在门口迎头撞上荆山长公主的驸马都尉。
“驸、驸马,您怎么来了”家丞声音逐渐抬高。
瞿功坤挥手让家丞退下,家丞不敢走。
荆山长公主听到声音出来,对瞿功坤冷笑“原来是瞿驸马,稀客呀,怎么,不进来坐坐”
“坐就不必了。”瞿功坤目光扫过花厅里面,嘴角牵起一丝丝嘲讽的弧度,“我是来告诉你,你这府中的那些郎君女史我都叫人发卖了,你自己在府中起个佛堂,今后吃斋念佛罢。”
“你敢”荆山长公主睚眦欲裂,怒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动我公主府里的人”
瞿功坤脸冷得像个冰块,声音毫无起伏“你以为是我想管你这个肮脏的公主府是我母亲被皇后召进宫,皇后说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该吃斋念佛静静心。你招惹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想必你自己心知肚明。”
荆山长公主怒容僵在脸上,脸色都白了。
瞿功坤看到后,心中略略诧异了一瞬,看来她是真做了什么事情。
荆山长公主脸色变了,但不过一息功夫又重新变回盛气凌人的样子,仰着下巴用眼角看瞿功坤,恶意说道“我做了什么,有什么下场,你以为你这个驸马都尉能逃得掉吗”
“陛下乃圣明之君,必不会牵连无辜之人。”瞿功坤说道。
“哈哈哈哈”荆山长公主仰面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瞿功坤边笑边说“圣明之君你忘了你瞿家之前都做过什么了秦渊巴不得你全家死绝,你还以为他会放过你天真他要是会放过你,就不会强逼着你尚本公主了”
瞿功坤丝毫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从袖笼里拿出一方绢帕擦了擦被口水喷到的脸,然后将绢帕扔在地上,不理会荆山长公主扭曲恐怖的脸,这才说话“往日之事成王败寇,瞿家这二十年来从未行差踏错,陛下心如明镜,自是明白瞿家改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