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进一步扩大, 不仅是淮南道官员,京中不少官员都牵涉其中,隔三差五就有官员被撸被流放,朝廷各方势力博弈, 此案断断续续掰扯到第二年春日都没有彻底掰扯完。
屯田司应该说林福亦被当做靶子, 时不时被拎出来仗弹, 什么奇奇怪怪的罪名都能被罗列出来, 每被御史仗弹, 她就得趋出立于朝堂待罪。
起先被御史仗弹, 她还很紧张, 为自己辩罪时那叫一个绞尽脑汁, 摆事实讲道理,再加上她影后的演技,辩驳得那叫一个煽情。
不管圣人和同僚有没有感动, 反正她自己被自己感动了。
但被仗弹的次数多了, 且还有许多有关无关的人与她站在一处待罪,渐渐她就皮实了, 辩罪都辩得不诚心, 车轱辘话来回说, 空洞没有灵魂。
然后在自己被弹劾与别人弹劾之间, 她学习到了弹劾的精髓。
一是,御史可风闻奏事,但也不能瞎逼逼,因为他们弹劾的每一件事最后都要落到实处,便是推鞠狱讼。
二是,朝臣们亦可弹劾同僚,但这就不能风闻奏事,得有证据了。也就是谁主张谁举证。
很好,林福摩拳擦掌,老子特喵的也要弹劾回去。
她弹劾之事户部度支司郎中阮桥台不拨来年实验室的研究经费。
当初说好了,实验室的研究经费由魏王、三皇子、四皇子各出三份,户部拨一份,你度支司郎中阮桥台竟敢不把经费拨过来,说你是不是把实验室的经费贪墨了
我发现你家夫人新戴了一套东珠头面,鸽子蛋大的东珠戴满头,以你的俸禄还能置办得起东珠这样的奢侈品,定然是贪墨了
三皇子一脉的官员早得了授意,要把阮桥台撸下去,之前他们是预备将阮桥台牵连到税粮案中,不想林员外先行动了,他们反应也不慢,立刻打蛇随棍上。
林福握着笏板回列,正襟危坐,看三皇子一脉对阮桥台穷追猛打,太子一脉帮阮桥台说话,心中爽了。
哼哼,让你之前诬蔑我,不把你流放到崖州去,我的姓反过来任人写。
还有一点就是三皇子的效率太差了,拖拖拉拉,还得我亲自出马,差评。
阮桥台被三皇子一脉盯死,太子一脉起先还是想保他,否则动了阮桥台,恐怕户部右侍郎庞子友在户部就独木难支了,且度支司的郎官可是个肥差。
但后来魏王的人和四皇子那边的人都下场,阮桥台自己也立身不正,还真贪墨了,只是不是贪墨实验室的经费实验室经费他只是单纯想卡一卡,恶心人,太子只能弃车保帅,尽力保住庞子友。
阮桥台最后不仅丢了官,还流放三千里、徒三年,流放到伊州去了。
冬小麦扬花期,林福在公廨田里给小麦杂交,且请了一些手巧的女娘,教她们如何给小麦花去雄有报酬的。
女娘们是在周围庄子上挑选的,挑的是家中没有壮劳力、勤劳、人品好的。
先教了女娘们辨认花器小麦构造。
“大家看好了,”林福让女娘们围过来,手里拿着一条小穗,“一条这样的小穗一般会长三到九朵小花,但长得好的一般都是底下的这两到五朵花。我们要选这种健壮的穗,穗刚抽出叶鞘,花药呈绿色的,来做异花授粉。”
“林员外,花药是什么呀”有女娘问道。
林福对提问之人淡淡一笑,让她们不要拘谨,再凑近一下,说“你们来看这花。这几个是雄蕊,这顶上的就是花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