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顾恒“珩弟,方才你对母亲说的那些话,想必不是真的吧”
“为何不是真的”顾恒反问。
顾婉凄然苦笑,“母亲便罢了,从来都是被父亲呵护着,不曾受过半点打击,她心思单纯看不懂想不透,自不必多说。”
说到这里,顾婉无不艳羡地感慨,“嫁入顾家的女子,当真是最好的福气”
“我在甄家待了十几年,多多少少能从你姐夫跟前听到一些,顾家不似从前了,这次更是遇到了要紧的关口,不知能不能挺过这一劫。若是挺不过,不光是累及侯爷、瑜公子、琢公子,你我皆如覆巢之卵,一夕崩塌”
顾恒顿了顿,没想到顾婉看得如此明白,不禁叹道“长姐若生做男儿,只怕也没弟弟什么事了。”
顾婉摇了摇头,嘴角抿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珩弟才华横溢,智勇双全,我如何比得了如今也算看开了些,如何活不是活女子非要依附于男子不成那甄家也没有千般好万般好,此事便不劳珩弟为我费心了。等过些日子母亲好些了,我便自请去京外寺庙里清修吧,权当是为了顾家祈福。”
“只可怜我那三个孩儿,想来甄家也不是那般凉薄之人,毕竟是他们家的骨血,定然会赏一口饭吃的。”顾婉叹了一口气,嘴上虽这么说,心里仍止不住担忧。
顾恒静静地听着,直到顾婉将话说完,他才开口“此事并非长姐一人之事,而是我顾家满门的荣辱,我原想直接打上门去,这会儿既没法闹大了,那也得好生出口恶气。长姐不想回甄家,那三个侄儿侄女,便让他们姓甄的规规矩矩送到咱们府上来”
顾婉听言,诧异地问“珩弟的意思,竟是要跟甄家闹起来不成”
“他一个小小的乾安伯府,怕什么”顾恒不屑一顾。
顾婉没想过此情形,一时哑口无言。
随后顾恒又叫了几个好手,命他们在外头死死盯着甄家,一有动静哪怕是鸡毛蒜皮也要及时来报。可偏偏甄家怪得很,竟是一整天闭门不出,害得顾恒一度以为背后有高人指点,寻摸着该用什么法子引蛇出洞。
起初他以为甄家敢这么闹,是因为背后有卫明桓撑腰,可听父兄在朝堂上所见所闻,卫明桓连自身都顾及不得,遑论利用甄家选男妃一事可谓是他迄今为止最大的败笔,根基未稳之时便与世家对立,如此疯魔作死,怕真是得了意忘了形。
然甄家之事,细下琢磨些许,又觉得隐隐透着不对劲。顾家就算危如累卵,那也是偌大的侯府,表面上依旧巍然不动,底子里什么情况也只有父兄三人清楚,缘何甄家如此打脸
即便父亲深陷旋涡抽身不得,也不至于让那伙子人明目张胆欺人太甚。瞧着便是卫明楷身为顺亲王,要寻由头处置顾游,也得抓进大理寺走个过场做做样子才行。
他甄家哪来的脸面,未免也太胆大妄为了些。恐怕此间还有事,是旁人乃至于父兄都不知情的。
顾恒习惯性用手指敲着桌面,听着清脆的响声,脑子里转得飞快。
也就在这时,身后的窗台忽然一声轻响,顾恒愕然回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