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若是受不住,便歇息一日也无妨。”
顾恒对二哥的了解何其深切,自然读懂了他的意思,这是要赶着回京。
而这么着急赶路,又亲自前来接人,联想到之前沉玉探听来的消息,恐怕顾珩父亲顾游真的没了。
卫朝风俗,人若横死必得在三日内下葬,否则就要停灵守孝七七。如今虽然入了秋,但不似寒冬尸身腐败缓慢,到时恶臭难闻,对亡者亦是不敬,且七七近两个月,顾珩的身体又素来孱弱,如何承受得住整日跪那般久
别闹个父子双亡的局面,所以顾家到底派人来了,得赶紧将顾游亲子接回府,为其父端灵扶柩出殡。
想到此节,顾恒笑了笑,“琢表兄事务繁忙,竟亲自来接我,我焉有耽搁之理这便收拾下走吧。”
他原本坐在床边,说话间就下了地,由着沉玉帮他穿鞋,然后看了一眼贾驿丞,“贾大人,还请从速办理退房手续。”
“那下臣这便去办。”贾驿丞一脸堆笑,却是冲着顾琢说的。
别看他表面和气,心里却不痛快,这病小子竟敢支使自己了,果然是有人撑腰,态度一改从前,全然没了那日入住时的小心谨慎。
这也不怪顾恒,他长年身居高位,游走在京城皇族贵人之间,接触的都是三公九卿之流,一个小小驿丞,还真看不上眼,不留神便露了命令的语气,倒显得强势了许多。
顾琢也是个人精,哪里不知道贾驿丞的心思,他又岂能助长他人志气,灭自家人威风便是半点都没搭理贾驿丞。
贾驿丞静等了片刻,见顾琢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能讪讪地离开。
屋里只剩下顾琢与顾恒并沉玉三人,顾琢思虑片刻,觉得应该说出真相,免得这孩子一时承受不住,倒在家门前也让外人看了笑话。
于是他斟酌词句,缓缓道“珩表弟,顾令丞他老人家昨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