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此处可还在鲁州地界”
“不在。”
“那是”
遇辰道“不过是座荒山野岭。”
容回听着听着,忽然眼前有些模糊,一阵浓浓的困意袭上脑门,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他强撑着睁开眼睛,抬手揉了揉眉心,“我实在对不住”
遇辰摁着他的肩膀让他躺下,“是药效,你且先睡一觉。”
“好。”容回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遇辰看着睡着了的人,这人生得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可偏偏又是温柔到骨子里的人,他抬手描摹着他的剑眉,无奈道“倒是把我忘了个干净。”
此时,鸿雁又在门口恭敬道“君上,你也该歇息了。”
遇辰把手收了回来,起身朝门口走去,瞥了一眼鸿雁,几分不满,“鸿雁,你管的是越来越宽了。”
“属下也是为君上身子着想。”
遇辰冷着脸,绕过她去了自己的寝房。
容回那一觉睡得很沉,还做了梦,梦见四岁那年,他的母亲还在世时。
自他三岁记事起,母亲整日郁郁寡欢,常常对着窗外的梧桐树发愣。她曾问他,“回儿,你可知娘为何要为你取名为回”
他摇头说不知。
母亲一双通红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因为娘希望有朝一日,你爹能回来。”
随后,她又兀自低头,双手捧着脸抽泣,“不,他不会回来了,他死了。”
再后来,母亲将他托付给师父,她离开时弯下腰对他说“回儿,你日后跟着你师父,我去寻你爹了。”
那时他尚年幼,不知母亲这句话为何意,后来他才明白过来。
容回睁开眼睛,从梦中醒过来,方才的那一切不是梦,是真的,只是时间过得太久,他想不起来,只有在梦里才清晰。
头顶依旧是那一片鹅黄色的轻纱帐,容回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丝绸薄被从他身上滑落,他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在。
那一觉他睡得天昏地暗,倒开始怀疑昨天见到的那名叫做遇辰的男子也是梦里的人。
他掀开被子坐在榻边,忽而又想起自己腹部的伤,他抬手碰了碰,倒不怎么疼了,他掀起亵衣看了看,伤口也快愈合了。
这
想来是昨日他喝的那碗药的缘故。
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左右看了看,他的那一身衣裳已经不知去了何处,就算在估摸也不能穿了。他身上只穿了亵衣,若是就这么出门,有些失礼。
门吱吖一声被推开,鸿雁从外面进来,手上还托着一身新的衣裳。
容回还记得她的名字,忙拱手,“鸿雁姑娘。”
鸿雁把那一身衣裳放在榻上,“这是一身新衣裳,我让绣娘照着你那一身做的。”
“多谢。”
鸿雁放下了衣裳,随后道“君上说了,你若是醒了便去紫鸢亭找他。”
容回想起昨天那位貌若天仙的男子,他对他实在好奇得很,“鸿雁姑娘,冒昧问一句,遇辰公子可是哪国国君”
鸿雁道“君上只是这羽灵溪的主子,不是什么国君。”
“原来如此。”
“你先换衣裳,我在外面等你,待会领你去紫鸢亭。”
容回应了一声,“好。”
鸿雁出去后,容回把那一身衣裳换上,还真是同他之前的衣裳一样,就连花纹也如出一撤。
他换好了衣裳,推开门出去,鸿雁便领着他去紫鸢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