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放松的情况下,她才有精力对室内的各种用品施以关注。之前充其量不过是扫了一眼而已,根本称不上是什么“观察”。她躺在床上,双眼望向了天花板如果头顶上那黑石也算得上是天花板的话。那天花板只是经过了非常粗浅的雕琢,坑坑洼洼毫不平整。这样做虽然不甚雅观,但好处是不会反光,也不会有什么回音;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灯具使用年头足可以和木叶孤儿院相提并论;再往下,她看到了外壳已经呈黄白色的老旧医疗仪器,说不定是哪个医院淘汰下来的,不过幸好还能勉强使用。在她床边立着一根生了锈又掉了漆的输液架,上面挑着一袋大包药液,这药液下方连接着透明输液管,其中的液体还在一滴一滴地向她的身体中输送着。她稍微费了些力气抬起了右手,看到了自己那瘦弱的手臂以及手背上的留置针。
她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有多久,但肯定时间不短了。像这样整天输液、打针以及换药,应该能证明她的身体目前情况还是不容乐观的吧
可到了这个地步,她又该去找谁诉苦呢这一切,都是她争取来的,所以,就算她可能曾经濒临死亡,她也不应该后悔。
有人推开了这间石屋的房门。门轴有些缺油,发出了不甚和谐的“吱嘎”声,但那人的脚步很轻。桢转脸看了看,是那个小忍者。他很瘦,长了一头颇为熟悉的银灰色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薄唇,鼻梁不高;他的眼睛不算大,却被脸上的一副圆眼镜显得大了一圈。桢一看到便想起了当年还戴着眼镜的自己,难免在心里暗笑。他穿了一身十分朴素的灰色忍者装,看着毫不起眼。进门时,他的目光本来只是随意地扫过桢的脸,但在看到她醒着,而且看似状态还不错的样子,小忍者的嘴角挑起,露出一个微笑来。
这人有些眼熟,但桢尚未恢复的脑子一时想不出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你醒了,”当初昏昏沉沉的状态下听的不大清楚,但她现在清醒了不少,如今听起来,小忍者的声音居然有些刺耳。这也是当然的,这小子看脸大概也就十二三岁,正处在最敏感的变声期,“今天的状态不错,真是太好了。”
嗯,听声音倒是不熟悉不过桢也清楚,小男孩变声前后的对比有时候完全称得上是判若两人,这不应该成为她的判断依据。
“是啊。”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她的声音一传出,也像是与之前判若两人一般。没关系,能发声的日子就会比之前好过多了呢。
“你伤得很重,还中了毒,恢复起来是很麻烦的事不过还好了,看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那就好。她付出了那么沉重的代价从村子里跑了出来,实在是不应该遭受更多痛苦了吧
“嗯。”她应了一声,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撕裂了。
小忍者看了看她皱起的眉头,垂下眼帘思考了一秒钟后,走到她的床边,从凉水杯里倒了些水放在了她的嘴边。
“喝一口润一下,”小忍者很耐心,也许可以证明他心地善良,但那种如同医生在指导病人该如何行动的语气让他根本不像是个未成年人,倒是非常的职业化,“但不要喝多了。”
没错她现在行动不便,吃喝拉撒都离不开这张床,她应该做的就是尽力给人家省麻烦才对。
她在小忍者的帮助下喝了一小口水,那口水几乎刚刚从嘴巴流过喉咙便蒸发掉了。但她没有要求得更多。这里不是木叶医院,护理她的也不是温柔的小爱或是美宇,作为一个曾经的护士,她知道护理人员们都喜欢什么样的病人,自然会让自己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往那个方向努力了。
小忍者把杯子放在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