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下意识地把手掌放在了桢的后背上,封印住了她的查克拉。几乎是同时,乌黑的血泪从她的眼眶里涌出,顺着脸颊淌在了地板上。
她的查克拉被封印住了,脑子里那条满心欢喜打算大干一场的章鱼被陌生的强大查克拉压制在小鱼缸里不敢动弹,于是,桢侧身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捂住嘴巴开始小声地啜泣。她忍得太久了,满腹的悲伤和委屈就像是根本找不到一个口子,只能憋在她的心里,无法畅快地宣泄出来。
但是这些已经足够了。
卡卡西手足无措地待在原地,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桢蜷缩在地上,甚至连哭都不敢大声地哭出来。他想帮助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他想劝解她不要悲伤,自己又由于一直哽在喉咙的硬块在作祟而根本没法张嘴说话。他犹豫着要不要像书中读到的情节一样给脆弱的桢一个拥抱,可是很快又想起来桢一直在说明自己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那么她肯定更讨厌他的触碰吧当初在看到桢被水门老师拉来安慰他时,卡卡西几乎想都没想就抱住了她。现在想想,也不知道当时的桢怎样克制自己才没有大叫“非礼”呢。
不能说话,不能拥抱,卡卡西又该怎么做
他只能坐在她身边,沉默地守着她。在卡卡西看来,现在的桢对他提出什么要求,他都能老实不客气地答应下来。然而,只有这个“离我远一点”,他没办法答应。
他欠她的太多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卡卡西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在地板上坐麻了的时候,他终于发现,桢睁开了眼睛。
刚才面前的女孩一直闭着眼睛默默地流泪,只是偶尔吸吸鼻子,哭声也很小,并不吵人,看似并没有像卡卡西见过的某些女孩那样淌起眼泪来就无穷无尽。然而,卡卡西记得水门老师告诉过他,桢现在的情况不同,她并不能太过放纵情绪。但是,水门老师并没有向他说明具体的原因其实也有可能是水门老师也不知道真相呢。
她应该需要好好洗把脸什么的吧
卡卡西站起来,飞快地跑到卫生间打了盆水,并且抽了条毛巾下来。他端着水盆出来,看到桢已经靠着墙坐了起来,一张小脸上血污斑驳。她正低头瞅着地板上那一滩血泪,低声嘟囔道
“真够恶心的。”
她的语气当中饱含着浓烈的自我厌弃的意味。
这又和卡卡西有什么分别他不是也在厌恶自己么他们两个人又有什么分别
“你没事吧”
卡卡西担心地问道。
桢摇了摇头。虽然她并没看他,却接过了他手中的毛巾,浸湿之后蒙在了脸上。
“我听水门老师说你现在不能随便哭,”卡卡西犹豫地开口问道,“是怎么回事”
他真担心桢根本就不理会他的问话。她恨他,她恨他,她恨他
难熬的几秒钟过后,桢用力用毛巾把脸上的干血痂擦掉,这会,不光是眼睛,她的脸蛋也被擦得有点发红。
“现在我一哭就会伤人,”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把手里的毛巾对折了一下,继续擦脸,“所以就是这样。”
所以刚才在她实在没办法忍住心里的悲痛时,才会向他求助。那么如果他不在呢
卡卡西就这样直接把话问出了口。
“你不在,我也就是忍着吧。我答应过井一老师,不会哭的。”
这样也就难怪上一次井一和卡卡西说的那句“别把她弄哭了”吧。
可是,哭不出来,和由于某种原因不能哭,卡卡西真的分辨不出到底哪种情况更让人心里难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