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这个家像是有什么诅咒一般,每次请来的保姆都呆不长。前前后后换了两三次,最后男主人终于放弃了雇佣下一任保姆,每天结束加班就急匆匆赶回来,平日里就多麻烦孩子的姨妈。但
小镇上已经开始流传起了凯伦家的孩子就是一个灾星的谣言。
马克西莫夫夫人嗤之以鼻,她向来是不信这些的,原来是如何对待这孩子的现在还是如此。她留下几个孩子在一起聊天,自己走到庭院,又点燃一根烟,狠狠抽了几口才拨出刚刚卡洛琳告诉她的号码。
凯伦先生啊
她应下的时候觉得万事俱备,现在真的要打电话的时候才觉得十分沉重,但还是清清嗓门寒暄几句后,直白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几个孩子目送马克西莫夫夫人走出门后就有些心不在焉,看着对方把手机放到耳边的时候更是忘记了正在说的话题,个个屏住呼吸留神着她的表情。
马克西莫夫夫人有意不让他们听见大人们的对话,站得有些远,外面风中夹着凉嗖嗖的雪粒,盘旋着迷眼,女人说了几句后,有些焦躁地在原地踱步,几个零碎的字眼被顺风吹过来,却组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卡洛琳也觉得凉嗖嗖的。
倒不是穿着原因,刚刚因为马克西莫夫夫人提出的建议她兴奋得忘记了自己父亲最有可能会做出的判断不。
她不该让马克西莫夫夫人打那一通电话的。
卡洛琳咽下一口唾沫,懊恼地想。兄妹两人无法理解她的不安,皮特罗甚至拍着胸脯说他的妈妈是世界上最恐怖的辩手,她的对手只有甘拜下风和被罚面壁思过两条路可走。
旺达觉得自己弟弟仿佛是来搞笑的,嘴角一抽,却也没反驳。
但最佳辩手最后带来的消息就像卡洛琳预料的那样,弗莱德拒绝了。这也浇灭了卡洛琳心中最后一丝火焰。
她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乖顺地向马克西莫夫夫人道谢,大方地表示无法一起共渡圣诞节也没什么,只是希望最后那天能送旺达离开。
星期天的早上,马克西莫夫夫人承诺会来接她,然后她就不得不送走他们了,毕竟已经快天黑了,他们还没吃晚饭。
门关上的时候,卡洛琳也笑不出来了。
她不敢看向落地窗那边,一口气冲到自己的床上,蒙上被子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一切的失落与难过了。她从未像此刻一样强烈地想要某人在场,杰森也好,莫莉姨妈也好,总有一个人能教导她该如何去做。
那种情绪沉甸甸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蒙在被子里,过了一会就睡着了。
一直到了半夜十二点。
杰森虚握着门把手,仔细辨认了一下被单的花色才确定自己没走错。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凸起的一团,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这孩子到底是属猫的还是属史莱姆的
他中学的时候,学校多开设了一门心理选修课,选修的学生寥寥无几,但他的名字就在其中。第一天老师曾简单地描述过一些小行为背后的心理学解释,“蜷缩着身体睡觉”他在冬天的街头也做过这样的事,只不过是为了不那么冷,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腰酸背痛的,但蜷缩在他怀着的那只猫却丝毫不受影响,压低前肢伸了个懒腰,转眼就灵活地跳上了墙头。
猫没有骨头。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杰森都这样固执地认为。
此时他站在床前研究了一会,凝重地伸出手像是摆弄面团一样,把小姑娘从那个看上去就让觉得牙酸的睡姿中拯救出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