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错扶额,接过了账簿仔细看了起来,良久抬起头,细致道“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原想收容这么多孤寡幼弱在院中,开销一定很大,眼下看倒也寥寥。贵人在西郊的一个农庄的出息便足以养活,不至于用到那江都城三百里的农庄。”
霍枕宁见这么省钱,心下高兴极了。
“陛下如今正在各地建养幼局,一应开销皆有朝廷拨款,届时咱们便是行业顶尖,业内老大,阮孝,你好好的干,说不得就能做个全国总院头。”
阮孝是个有大抱负的,听了此言,激动地跪下便磕头。
“奴才自然是一门心思跟着贵人干,好好干”
后头围着的少女们见气氛欢快的很,有几个便上来给公主磕头。
“贵人菩萨心肠,给了咱们安身之所,给贵人磕头了。”
这些少女儿童并不知晓,自家所处的养幼院是公主所开设,只知是一位贵人,此时大着胆子去端详霍枕宁,贵人团团脸,午后的日光晒在她的面颊上,暖融融的,还有些稚气未脱的样子,眼睛却是清透的很,像笼着一谭深幽的碧水。
她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子,干净、轻盈,美丽的像九天上的仙女,不惹纤尘。
霍枕宁叫她们起,笑盈盈地让兰桨抓糖给她们吃。
“你们只管住,若是想还家的,院里出盘缠,不想回还的,便在帝京住下,日后自有阮院头安排出路。”她又去吩咐阮孝,“今日我高兴,去称个几十斤糕点糖霜回来吃。”
阮孝无有不应,于是午膳便是在这养幼院中进了,吃罢了午餐,便有兰桨等人服侍着公主及乡君小憩片刻,霍枕宁自来都是锦衣玉食,这养幼院的环境她哪里睡得下,撑着脑袋坐了一时,璀错知晓她的习性,细声道“这左近便是齐国公府,我的卧房虽不及你那里舒坦,小睡倒是可以的,你不若同我回府吧。”
霍枕宁斩钉截铁地拒绝她“哪有这样的规矩。”
璀错掩口笑她“这时候又讲什么规矩了。”
她并不知晓那一日雨中,表哥同公主说了些什么,回去后,公主破天荒地没有与她分享,只是沉寂了一些时日,故而仍打趣她。
霍枕宁却拉下了脸,冷嘲热讽道“我才住不惯你们国公府的破屋子,什么布被瓦器的,也好意思叫我去住。”
璀错被骂到了脸上,登时便冷了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背过身去,不发一言。
霍枕宁话刚出口,便知道自己说的过了。
只是一听到国公府,她便生气,才不管不顾地说上了。
她有些后悔,却又拉不下脸和璀错道歉,这便伸出手扯了扯璀错的衣襟。
璀错也是个气性大的,此时便不说话,只默默地流着泪。
霍枕宁见璀错不理她,前些日子被江微之冷言冷语刺痛的心更加生气了。
你们国公府出来的公子小姐可真够矜贵的呀。
霍枕宁冷冷地哼了一声,站起身,推开门便走了出去。
兰桨、阮孝跟在后头,霍枕宁一转身,眼风一扫,出言斥道“不许跟着,否则打断你的腿。”
横竖是在养幼院内,兰桨与阮孝对看一眼,便也不敢阻拦,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霍枕宁便在养幼院的游廊里气呼呼地乱窜,行到那后一进院子的墙边上,斜刺里插出来一个个头矮小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形容瘦弱,凌乱的头发,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