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有宫娥将双手捂面、发丝凌乱的魏云扶半拖了进来,恭敬道“魏姑娘已领赏,特来谢恩。”
魏云扶心中又是悲愤又是羞恼。
寻常若是被人打了,还能讨个公道,可当下,她却只能跪谢天恩。
她睁着无神的红肿双目,机械地跪下磕头。
“臣女叩谢公主教导。”
木樨叫了声起,代公主出言道“世间女子本就不易,你身为女子,却一再出言恶意揣度她人,其心可诛,古语有云,治国平天下之权,女人家操之大半,盖以母教为本也。希望各位闺秀都能够善待自已,善待她人。”
说罢,便退于公主身后,霍枕宁默默地在心里给木樨点了个赞。
哎自己与木樨生活了这么久,怎么就说不出这样的话呢
魏云扶的事且放一放,她虽已受罚,却并不能离席,依旧盯着红肿的面庞,胸膛起伏着坐在席间。
霍曲柔便问起宣意蕊的婚事来,“是不是许了冀州侯家的世子几时嫁过去他家好不好人又怎么样”
宣意蕊是个极为活泼的性子,话多且密,上一回被霍枕宁拉去听了一天唢呐,差点没聋,老实了几天,今日听得霍曲柔这般问,便笑着说“下月初五便是正日子了他人是极好的,他家本在冀州,上个月得了帝京的差事,便在西定门那里买了宅子,现如今正在帝京呢。”
看宣意蕊说的神情,定是满意的不得了,与宣意蕊交好的几位闺秀,有意调侃几句,抬头见江都公主那假模假样的笑脸,便都不敢出言。
倒是霍曲柔叹了一句,看了看身边的大姐姐霍枕宁。
大姐姐虚十五,她虚十四,父皇却依旧没有给他们定亲的打算,都说天家的女儿出阁难,看样子是真的。
眼看着就要日暮了,霍曲柔意兴阑珊地说了散了,便叫宫人们一一送了这些闺秀们出宫,自家与大姐姐斗嘴。
“大姐姐今天耍了好大的威风。”霍曲柔瞧着江都公主霍枕宁伸着懒腰离去的背影,酸溜溜道,“瞧着吧,那叫魏什么的,一定会闹出点儿动静。”
侧立在她身边侍候更衣的婢女菱角细声细气道“大殿下在外头的名声本就恶劣,魏姑娘若是闹上一闹,殿帅更会加倍厌烦她。”
霍曲柔幽幽一笑。
“那魏什么的,庸脂俗粉一个,江迟哥哥怎么会看得上她”她揉着太阳穴,心情烦乱,“喜欢一个人弄的天下皆知,也不晓得收敛一些,叫别人难做。”
菱角陪着霍曲柔叹了一会儿气,安慰她“大殿下与江殿帅是决计不可能了。贵妃娘娘如日中天,殿下您与江殿帅才是天生一对。”
霍曲柔默默地摇头,“大姐姐模样生的好看,江迟都不喜欢她,更何况我了我还不如大姐姐呢。”
“大殿下她恶名在外,殿帅爱惜羽毛,自然不愿与之为伍。”菱角分析着,“殿下您就不同了,您可是美名远播呢。”
霍曲柔不确定地摆摆手,叫她不要再说了“那也算不得什么好事。江迟虽好,却不是良配,罢了,随缘吧。”
这厢霍曲柔与菱角的猜测完全正确,那魏云扶回到家中,左思右想,过不去这道坎,当天晚上便寻了根白绫布,往那横梁上一搭,踢了绣凳。
好在那值夜的丫头机警,听出房中的声响不对,便在外头喊了好几声,没有听到自家姑娘的回应,横了一条心,便撞开了门,这才发现自家姑娘自尽了,赶紧救下来,没有闹出人命。
那会昌侯两口子却不是善茬,听明白了来龙去脉,实在是气不过,他在礼部任着闲职,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