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是在给自家女儿抬轿子啊
京城里的贵妇互有交集,今日公主的这一番话,一定会传出去,自家女儿的名声便会洗刷。
她眼圈微红,谦卑有礼道“臣妇多谢公主垂询。云扶在家中闭门不出,潜心向学,倒是沉稳了不少。”
霍枕宁点点头,微笑着同这几位贵妇闲话了几句,便也回去了。
帝京一战后,皇帝改了天号为永昌,永昌二年的十一月十二日正是恩亲侯江微之除服之日。
陛下虽不舍女儿出嫁,却实在看不下去江微之,三天两头地来宫里头勾搭自家女儿,于是命那钦天监选个婚期,钦天监纵观历书,却只找出三个宜嫁娶的好日子,一个日子是十一月十一日,一个日子是腊月二十五,还有一个则是次年的正月二十二。
陛下自是知晓江微之的心焦,不情愿地将公主出降的日子,定在了十一月初十一。
这一日黄昏,举城沸腾,公主的鸾驾由丹凤门缓缓驶出,前有天文官引路,其后是公主的仪仗,浩浩荡荡一路往公主府而去。
帝京的百姓们有的为了能在第一排,前一夜就在丹凤大街上站着了,他们都在帝京守卫战中,遥遥地见过公主一面,那般仙姿玉骨、宛若天人的样子,深深地刻画在了帝京百姓的心里。
而今日公主出降的鸾车,只三面有帐,前方无遮挡,虽稍稍有些寒冷,却因着日头煊赫,而暖意融融。霍枕宁戴了赤金花冠,眼前垂了金链,百姓们遥遥地看到了公主的面容,皆都迷了眼睛,不敢高声语。
在那公主的鸾车之后,一乘白马雕鞍的快骑驰来,那马上人红袍玉带,一顶玉冠,意气风发的年纪,拥有着金石一般的清俊风骨。
他那双白净修长的双手拉紧缰绳,堪堪地驶在了公主的鸾车之侧。
百姓们哪里见过这般清俊如斯的青年公子,皆张口惊叹。
江微之春意在眉,笑意在眼,眸中有金乌之芒闪动,端的是英姿勃发。
金帘的外头人头攒动,霍枕宁瞧的不清楚,心里却是及高兴的。
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成了仇,她如今整整十八岁,在宫里头翻天覆地的,比小时候更讨嫌万分,皇帝见了她头疼,不见她,又想她,那个心呀,矛盾的要命。
霍枕宁虽不急,可瞧着二妹妹去岁就出降,今年得了个大胖儿子,而璀错手里一个,肚子里一个,叫她好生艳羡“虽说我也不急,可见了你们的孩子,姨母姨母的叫我,我真的喜欢,倒还挺想有人叫我一声娘亲。”
到了那公主府中,自有一套昏礼的礼仪,霍枕宁并不摆那帝女的架子,可周夫人哪里敢受公主的一拜,侧着身子回避了。
府里的宾客满满当当的,见公主美若天仙,性子也并不倨傲,纷纷赞叹。
礼成之后,霍枕宁便由人搀着,进了那卧房。
这卧房里的一切,皆有江微之一一操办,她也是过了眼的,眼下并不生疏,靠坐在那迎枕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腿。
外头熙熙攘攘的,侍女们侍候着,为公主除了发冠,拆了发髻,再换上了常服,这才退了下去。她下了榻,往那桌前坐了,看着那一盏红烛发愣。
璀错成婚那一日,她曾说过,若是到了她这一日,若是江微之欺负了她,她便斩了他。
她对这些床笫之事一知半解的,出降头一晚,倒是有女官来教导,可刚翻开那些图片,就被她赶了出去,谁敢来教她
便是木樨,那也是个脸皮子薄的,更没有同她提过。
不过她似懂非懂的,倒是知道一些。
那若是一时,江微之若是真的欺负她呢
她有些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