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的公主挑着眉毛抿着嘴笑,唇边露出浅浅的笑窝,摆出了一副气人的架势。
霍曲柔简直要被她气笑了,稳了稳神色才道“如今我娘亲幽禁在室,同你也没什么两样。”
霍枕宁慢慢地收起了笑容,叹了一口气,道“怎么能一样呢起码,你娘还在你身边儿。”她挽住了身边有些落寞的璀错,“二妹妹,好好地选一位驸马,疼你的尊重你的,同他好好的过日子,不必盲婚哑嫁,甚至如果你不想,便可以不必嫁人你我身为帝女,不就是能比天下的女子,多这么一分自由么”
霍曲柔楞住了,再一回神间,大姐姐的身影已经和仙蕙乡君一同,慢慢地走远了。
她惘惘地想了一会儿,才去问身边的菱角“大姐姐说的是真心话么
菱角默默地扶着霍曲柔的胳膊,轻声应她“奴婢觉得大公主说的有些道理。您好好想想,总会明白的。”
霍曲柔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身后传来棍棒落在人身上的声音,间或传来常少钧凄惨的哀嚎,她突然有些瞧不起前些日子的自己这样不堪的郎君,从前她是怎么看上的
时日过的飞快,春夏交替,似乎一霎儿的功夫,便到了璀错出嫁的时候。
八月二十六这一天,梁国公主的额头生了一颗痘痘,正在眉心,遥遥地看过去,好像画像里的飞天,徒增了几分庄严。
只是这痘痘又红又痒,公主几欲伸手去摸,都叫木樨给打了下去“越摸越痒,若还是摸,就把您的双手给绑起来。”
话是这么说,哪能真的将公主的手绑起来,只是明日便是璀错的婚期,仁寿宫多少年也没这样的喜事,阖宫上下忙翻了天,便是齐国公府的女眷们,都来了好几个,为章璀错筹备明日出门之事。
璀错在一旁为胖梨捣那金银花,捣成汁便用纱布团起来,拿着为胖梨敷那痘痘。
胖梨苦着脸把那金银花接过来,叫璀错不要动“你去试那嫁衣,别总在我这晃悠。”
璀错有些惶惑地偎在胖梨的身旁,面上神色有些哀戚“祖父那边的两位姐姐,还有舅舅家的二位嫂嫂都在我那寝殿操持,嫁衣早就试好了,哪里还需要再试。”
她看着胖梨,眼睫湿润,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胖梨,我虽然比你大上半岁,但这些年总是你护着我,我舍不得你”
璀错说的凄楚,可胖梨却一点儿也不感动,概因璀错这三个月来,只要同她共眠,她要说上一通,哭上一遭,饶是感情再充沛的人,都麻木了。
到了晚间,便有圣旨下来,封仙蕙乡君为仙蕙郡君,赐黄金百两、字画古籍等物,为郡君添妆,又封升平侯府谢丘为郡君仪宾,享四品俸禄。
能从皇宫发嫁,已然是莫大的荣耀,再封郡君,更是皇恩浩荡。
因前一日郡君的嫁妆已被抬送至仪宾府,八月初五一早天蒙蒙亮,谢小山便领了族人同兄弟在东内门外等候。
而在仁寿宫里,璀错盛装打扮,跪谢太娘娘这些年的养育之恩,霍枕宁在一旁跃跃欲试,要为璀错做那伴嫁的“全美人”,只不过却被驳回了这样的全美人都要妇人,霍枕宁自然不合格。
仁寿宫门外放了一长串鞭炮,璀错同自己的祖父、叔伯、舅母哭了一场,这才由侍女扶着站在了那台阶,霍枕宁亲去开那仁寿宫的大门,门将将打开,落入眼中的则是那清俊端方的高大郎君。
八月底的清桂香远益清,晨起又有风,将地上落下的桂花吹起,飘飘洒洒地。在漫天细碎的桂花影里,青年展眉一笑,语音缱绻“臣,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