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之舒展了一下筋骨,身后跟着郑敏等人,大踏步向着光明走去。
“去大理寺。”
大理寺评事赵骁一身官服,架子摆的十足。
江微之不显山不露水,跟在郑敏身后,并未通报家门,在他的身侧,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头戴帷帽,虽不能看清她的面目,但她抖动的肩头,却能感受到她的恐惧。
“此案首告、证词、证人、案犯皆在,为何匆匆结案”郑敏问的犀利,直问赵骁的脸上。
赵骁眼望着不过一介武夫的郑敏,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毕竟他背后有人,有何可惧
“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为何不能结案”赵骁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神态却是极其倨傲。
“并非你情我愿,是。”郑敏还未出言,身旁的小姑娘邓娥已然颤抖起来,她的身后是她的父亲,以手承托着她瘦弱的身躯,她抬头质询,“我同二十一名女子,被人拐卖至寿养斋,其中有六人受到了那人的怎么能是你情我愿”
她激动的样子落在了赵骁的眼里,却换来了他愈发尖刻的嘲讽“你一个小姑娘家家,一口一个,害臊不害臊行了,这案子已然结了,你们殿前司愿意掺和便去掺和,不要牵扯咱们大理寺。”
郑敏平素不爱生气的人,此时已然激愤起来,他看了一眼身旁不住的颤栗的小姑娘邓娥,还未及出声,却听有一清冽冷峻之声传来。
“害臊”江微之自郑敏之后缓缓而出,冷漠严峻的面容上挂着一丝嘲讽,“该害臊的人是谁大理寺就是这般办案的”
他环顾四周,这威严的所在,审理朝臣犯案之地,竟也能沦为庇护不公的保护伞。
他来此地,不过是想瞧瞧,这大理寺究竟如何审理这一案件的,此时却觉得无任何必要。
“来人,将此人抓起来。”他不留一丝情面,仰头去看那上方高悬的“执法持平”,冷然一笑,“再将这块匾给我砸了”
那赵骁被禁军的兵士按在地上,不断地挣扎呼喊“你是何人,竟然还抓朝廷正六品官员胆大妄为”
江微之回转身,玉带之上的凶兽狴犴青面獠牙,像是要将这世间的不公统统咬烂,他冷眼看了地上的赵骁,面上波澜不惊。
“大理寺少卿、寺正皆称病,独独留你在这里犬吠。”他提脚踩上这赵骁的脊背,脚下用七分力,生生将他的脊梁踩压在地上,听着脚下这人有气无力的喘息,“执法持平,凭你也配”
那赵骁被踩压的喘不上气来,却仍旧恨恨出言“这匾额乃是御赐,你是何方神圣,胆敢对不敬。”
江微之一脚踩上他的头颅,重重地将他的脸砸在了地上,那赵骁被砸的面上流血不止,面容尽毁。
“你也配要脸”
环顾这大理寺府衙,一干主簿、衙役、司直无人敢出声,皆被这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的狠辣镇住。
江微之松开脚,郑敏立时上前为殿帅掸了掸鞋上的灰尘,扬眉吐气。
“点二百禁军、调军器局三门大炮,去端王府。”江微之沉声吩咐,出了大理寺。
天光丰足,日光洒在他的肩头。
年轻的殿帅,想着这些时日查访寿养斋一案,越查越惊心,待看到有二十余无家可归的少女被安置在养幼斋,公主令人日夜保护,才免受残害,他的心愈发地柔软起来公主的心不染凡俗,太过美好良善。
他为他从前的冷漠偏见而感到羞愧,羞愧的无地自容。
手里有一张名单,其上密密麻麻地写着牵涉此案的朝臣,物证人证皆有,收拾了首恶端王,才能收网捞鱼,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除尽恶臭,还天地之清气。
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