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帅在牙狼关外,便受了伤,大约是身子没养好罢。”她安慰着公主,“夏大医医术高明,叫他去瞧瞧,总不至于叫殿帅丢了性命。”
霍枕宁连连点头,喃喃道“对对,大医妙手回春,一定能将他救回来”
兰桨闻言便奔了出去请大医,闵氏在一旁注意着公主的神情,见公主失了主心骨的模样,心里安定了几分,道“江迟如今正在弥留之际,口中却呓语不断,反反复复地念叨了一个名字”她顿了顿,殷切地看了霍枕宁一眼,迟疑道,“臣妇僭越了。”
霍枕宁哪里还有心气儿追究她的僭越不僭越,站起身来,却脚下一软,险些就要软倒在地,慌的一整个殿中的人都来扶她。
齐国公夫人心里愈加的欣慰,她想着自家小叔子这几日的情形,感慨公主的心里也许还放不下他,这一趟真的叫谢小山那小子说中了。
她见公主被宫娥们簇着,没什么大碍,这便趁热打铁“臣妇还要回去操持若是江迟醒不过来,怕是要准备后事了。”她向公主道别,“殿下善待乡君,又是江迟心中至爱,臣妇一家感恩戴德,誓死效忠殿下。”
闵氏出身将门,这几句话说的好像要上战场一般,此时见公主怔忡地愣在那里,便也悄悄儿退下了。
璀错没跟上闵氏的脚步,抽抽噎噎道“大嫂把我给忘了”说着,便跌跌撞撞地往外头走了。
霍枕宁抓着木樨的手,怔怔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惊恐的问她“他若死了,是不是这世上就没这么一个人了”
木樨看出了公主心中的惊惧,她连忙将公主搂在了怀里,不住地安慰她。
“公主莫怕,大医不是去了么”她怀里的孩子在抖,似乎怕到了极致,“他若真救治不起,公主也不必自责,您是无心的,谁成想他真的站了一夜呢”
自己看大的孩子,自然要极力地宽慰她,以免心里的负罪感过重,往后的日子也过不好。
霍枕宁抓着木樨的衣衫,终于哭出声来。
“姑姑你不懂,跟自责没关系,就是我罚的又如何,我是说他若真不在了,那该怎么办”她无与伦比,自木樨的怀中抬起头来,茫茫然道,“这世上若真的没他了,该怎么办”
她突然怕极了。
公主眸中装满了惊慌无措,木樨叹了口气,正色道“公主去见他吧,即便不治,也好好的道别。”
霍枕宁拼命摇头。
“怎么能不治呢,他得好好地活着,看我找个好驸马”
她说完这句,蹭的一声站起身来,往外头奔去。
“备车,我要去看看他”
如今公主晋了梁国公主,宫里头没人敢管她,近来齐贵妃也不怎么走动,深居简出的。
横竖公主已经出了门,木樨无法,命应大虎往东宫有了一趟,得来太子的一句话万事我为姐姐兜着。
哪里还有什么后患,一路马车疾驰,到达东内大街不过半个时辰,齐国公府的门前正有仆从搭着梯子,去取那府门前高挂的红灯笼,乍见有华丽的马车疾驰而来,其上奔下来一位天仙般的姑娘,一头长发如瀑,飞也似的闯进了门,仆从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姑娘又飞也似的转回头,冲着他们这几个摘灯笼的喊“不许摘,不许摘”
木樨跟在公主后头,知道她心里所想摘下红灯笼,莫非要重新挂上那白灯笼
公主头次驾临齐国公府,但齐国公府的人似乎早有准备,沿路不仅无人阻挡,仆从们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恭敬而跪。
霍枕宁不会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木樨却暗暗记到了心里,直到在江微之的外间见到了谢小山郑敏等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