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侧头看了江微之一眼,见他听的认真,登时来了精神。
“卑职活了十七年,攒了半辈子的甜言蜜语,都要说给她听。”他兴致勃勃,“当然,卑职也不只有甜言蜜语。乡君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喜欢做些什么事,卑职了解的透彻,竭尽全力地为她效力说到这里,表哥也觉得卑职这个妹婿不错吧”
江微之脚下一顿,眼神复杂的看了谢小山一眼。
“若璀错是一个娇纵任性的人呢你又当如何待她”
谢小山也回了一哥复杂的眼神给他。
表哥,我怀疑你在向我取经,但我没有证据。
他挠挠头,想了一会儿“我想天下的姑娘都是一样的吧再娇纵任性也是姑娘家,总爱听些温言软语。”他大着胆子问他,“表哥可是在问如何哄回公主表妹”
江微之脚下一滞,面上不动声色。
“是大哥要问的。”他面不改色地组织语言,“大嫂不高兴,大哥在想辙来哄。”
这是谢小山第一次听江微之说这么长的一句话,他看破不说破,忽然觉得自己同这个舅哥有了些许共鸣。
两人说着,已然进了大殿。
皇帝端坐龙椅,正同那太子之师胡太傅叙话。
胡太傅家学渊源,曾是文渊阁大学士,如今六十有七,还在为着家里那一个纨绔儿子发愁。
他对着皇帝老泪纵横。
“陛下啊,老臣一辈子兢兢业业,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儿子四十大几的人了,做什么都不成。年轻时随着护国军上战场,人家挖战壕他挖深洞,人家进攻他后退,如今一事无成也便罢了,成日里斗鸡走狗,不干好事,昨儿他去赌坊,叫老臣当场逮住,陛下啊,老臣就这一个老儿子,能不打吗老臣没把他打死,还算是顾念了几分父亲情啊”
皇帝大病了一场,刚好透,他拍了拍胡太傅的手,温和地劝他“怎么能打孩子呢您也是一代文豪了,岂不知卑幼有过,慎其所以责让之者,还是以批评教育为主,动手是万万不能的。您想想,现下他四十多岁,当年也是抱在手里的娃娃啊。不能打不能打”
胡太傅叹了一口气,正要开始新一轮的诉苦,却听阮行躬身而来,恭敬回禀“陛下,大公主嫌宫里头烦闷,想出东内门瞧花灯去”
阮行的话还没说话,皇帝已然跳了起来,破口大骂“让她给朕滚远点,再打出宫的鬼主意,朕打不死她”
胡太傅愣在一旁,诉苦的话卡在喉咙。
“陛下,不要同孩子生气,还是要以批评教育为主”
皇帝气的胡须都一根根地翘了起来。
“朕不善于讲道理这种屡教不改的就得照死里打”
胡太傅神情复杂地想了下方才皇帝劝慰他的话,再度出言劝慰。
“陛下,您消消气,想想大公主当年也是抱在您手里的娃娃啊”
皇帝挥挥手,尤不解气。
“早知道她如今这么顽劣,朕就应该给她打一个碗儿,上街讨饭去”
阮行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再说话。
前些日子大公主出宫差点被烧死,陛下正气的七窍生烟,今日大公主又偏要触霉头,陛下不骂她,骂谁
皇帝气了一会儿,见朝臣皆落了座,又有他钦点的青年才俊在座,自己掐了掐自己的人中,缓了缓精神,命大公主同二公主在宝座后垂帘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