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鲤神情一黯,沉重道“昨夜北蛮人不过三千余,大抵是游兵散将,我等禁军不过战死六名,伤者众多。云州镇守使已然安排了大夫一一诊治。”
霍枕宁这才放下心来,道“说起这欧穆贤,怎么到现在都没个人影。”
话音刚落,便见那云州守将欧穆贤领着两名骑兵模样的人,一路小跑着进来。
见公主在此,忙俯身行叩首礼,接着奉上了两封信件。
“臣参见殿下。”他将信件高举过头,高声道,“天使送来陛下密信一封,另有太后娘娘同仙蕙郡主的信件。”
欧穆贤说罢,心头一阵后怕。
他娘的,得亏长养先生进言,不然这江都公主真在云州外头被蛮人杀了,怕他的脑袋真要落地了。
欧穆贤身后的天使,一名潘薄,一名董辙,其中潘薄叩首道“回殿下,小人自帝京一路赶往封龙岭,未见殿下的踪迹,一路查问才找到了这里。陛下忧心公主安危,派了五千禁军出京接您回宫,算着日子,此刻快到旻州了。”
霍枕宁早已拆开了爹爹的信,快速浏览一遍,不过又是斥责她的话,末尾要她快快回还,霍枕宁出来这么些时日心里早就想念爹爹,即便看到爹爹都是斥责的话,也红了眼眶。
她放下信件,同那潘薄和董辙说道“我这几日便回去了,你们先走,告诉爹爹,我杀了一个蛮人。”她竖起一根手指头,无比骄傲地再强调了一遍,“货真价实的蛮人哦”
屋内连同姜鲤、木樨都笑了起来,欧穆贤在一旁称赞道“公主好枪法,臣看的是真真儿的”
霍枕宁翻了一眼欧穆贤。
“闭嘴”她不满地问他,“知道错了吗本宫说杀你全家,诛你九族错了吗”
欧穆贤一脸情真意切地跪倒在地,义正言辞地反驳公主“殿下您什么意思”他痛心疾首地问,“难道臣没有错,您就不能杀臣全家了吗”
屋里又是一阵轻笑。
霍枕宁满意地低下了头,再去看太娘娘和璀错的信。
太娘娘满纸的心肝宝贝,叫她快快回宫,霍枕宁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纸上,过了一会儿才把信小心叠好,放进了自己的袖兜里。
璀错有两封信,一封是和她倾诉思念之情,又说太娘娘做主将她许配给了谢小山,希望她快些回来。
还有一封却是写给自家表哥江微之的。
霍枕宁没有拆开,捧着信思索了半天。
她好想江迟。
不知道他在牙狼关怎么样,又没有发现国公和哥哥们的下落。
她失魂落魄地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客栈。
过了晌午,欧穆贤来禀报流民安置的情况,木樨代公主听了听,大抵是得胜堡来的百姓若愿安居,便送田产,若要再往关内走,也不阻拦。
木樨代公主做了几个决定,一是命人往关内采买粮食,派五日的粥食。二是愿往关内而去的百姓,一人派一贯的铜钱做盘缠自然是霍枕宁自个儿掏腰包。
因着公主劳累,木樨便又代霍枕宁去往禁军的所在,探望受伤的兵卒,好生安抚一番。
这一番事做下来,便过了大半天,待暮色降下,木樨回了客栈,推了门进去,便见兰桨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了床榻旁,嘴里还塞了条帕子。
木樨头嗡嗡的,心快跳了出来,一把将那帕子从兰桨嘴里拿出来,厉声问“公主呢”
兰桨哭嚎出声“殿下跑了啊。”
木樨一下子瘫坐在地,又迅速站起来,往姜鲤处奔去了。
黄沙茫茫,三匹马在官道上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