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令人生厌的常少钧还在帐外不肯走, 木樨进帐回禀, 言说此人远远儿的立在那树影下, 一双眼睛痴痴地瞧着公主的帐子。
霍枕宁心头火起, 抬手唤了姜鲤来,命他将那人打出去。
姜鲤领了命出帐,远远儿地看见那原殿前司的都虞侯郑敏, 正同他理论着什么, 没一会儿, 那常少钧竟默默地走了。
姜鲤放下心来,同那郑敏遥遥点了点头。
哪知郑敏却领着几个人跑了过来,神色焦急。
“步帅有礼, 咱们几个奉节使之命追随公主,再乐意不过。只是节使早间进山, 这会儿还没有回还, 卑职实在是放心不下。”
山间地势复杂,一时晚归也是常有,姜鲤并不怀疑江微之的能力,却也理解郑敏的心情, 安抚道“节使心念国公,怕是走的远了。目下才刚过亥正,且等一时, 若再有三刻不归,你们再入山接应。”
郑敏心下惴惴,却也无计可施, 自去一旁歇息。
亥时三刻,雾色茫茫,封龙岭下的营帐渐渐灭了篝火,再后来,满山只公主营帐亮着烛火,长长久久的。
江微之没有回来。
霍枕宁再也等不住,待木樨为她披上斗篷,由姜鲤领着,顺着晨间江微之进山的路,往上而去。
一路夜风萧瑟,立在那三岔的路口,姜鲤犹豫了一时,公主却遥遥指了西边的一道火光,蹙眉而问“那里为何有火光”
姜鲤顺着公主的眼光看去,果见山的西面,有一道细长绵延的火光,在树影里隐约而现。
子时将近,除却他们,还有谁会上山
姜鲤警觉,示意所有人将手中火把熄灭,矮下身子去。
“此地如今只余下河阳军与朔方军两路,河阳军奉陛下旨意搜寻国公下落,朔方军本为增援而来,明日便会启程回朔方,今晨海将军已然领兵进山搜寻,此时还未回还,这一队进山的人马甚是可疑。”
姜鲤低低地向公主说明此时的情势,最后劝公主道“臣命沈卓领两百人进山接应江节使,再派一队去追踪这一小队人,山中情势不明,公主还是先回营地稳妥一些。”
他指了山下道,“郑敏在山下驻守,公主实在不必犯险。”
霍枕宁想起江微之说的那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己再是公主之尊,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倒不如先行返回,这便答应了姜鲤。
只是姜鲤欲送公主回营,却被霍枕宁另安排了去处,“你技高人大胆大,由你去找,我才安心。”
姜鲤欲待反驳,公主早已转身下山,不容得他半分为迟疑。
姜鲤自然是不能离开公主半步,匆匆忙忙安排了进山的队伍,自己则领了五十人,随公主下山。
才走近营地,姜鲤不禁冒了一身的冷汗大概是太过担心江微之,郑敏竟领着自己的兵,走了。
好在他不敢离公主半步,否则这深山密岭,公主弱质纤纤,万一有什么歹人靠近,那便酿成大祸。
霍枕宁微微闭目,只在帐中歇息了两个时辰,便有飞鸽携信来报“那执火把的小队一路往那密林深处而去,到达二龙山与双驼山的深谷中,便开始放火。”
霍枕宁脑中轰的一声。
姜鲤闭了闭双目,仔细推敲“”急行军两个时辰才能到达的地方,必定是山岭深处,此时进山放火,不外乎两个原因。”他说的极慢,脑中在慢慢地思考,“掩盖什么,或是意图杀人。”
霍枕宁吓得握紧了木樨的手,腾的一声站起来,熬的通红的眼睛满是焦急。
“江微之或许就在那里”她突然脑中过点半,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