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师大会那日,阿湛私自下山,在不夜天护了你,又在乱葬岗上独排众议,与各世家作对,无非就是为了替你保住那伏魔洞罢了。但是叔父因此大怒,将他带回云深不知处,罚戒鞭。养了一整年的伤,我回来之后,在我的帮助下,又恢复了一月,才真正痊愈。只是这疤痕,却怎么也去不掉了。”
黎明明捧着手炉,盯着桌上跳动的烛焰“他与你守护的,是同一份正义。只是他的背景、境遇,都无法让他继续坚守下去。”
握紧手中茶杯,魏无羡的眼中有愧疚“他又何必呢”
“阿湛的性子,除了兄长,我便是再了解不过了。我自他十五岁时便与他在一起,他性情淡漠,心中想法很多时候都不愿与他人说,因此并无交心好友。
直到遇到你之后,我可以感觉到,他将你当做知己,唯一的好友。你们追求相同的道义、相同的正义。俗话说得好,朋友有难,必当两肋插刀,所以,他定是站在你那一边的。
人这一生啊,擦肩而过之人无数,口舌之交之人无数,但真正得以相互理解的知己极少,当然,能相伴到老的爱人,更是只有一人。只要有爱人、有知己在身边,那便一生无憾了。”
她知道,阿湛现在,是真正幸福的。
“所以,你就不要再计较了。阿湛他也不想你知道,你可别告诉他是我说的”
“说什么”不等魏无羡答话,门外传来另一人的声音。
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干笑两声,黎明明给魏无羡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没什么没什么,蓝湛,过来坐。”
翻过一个杯子,黎明明给他倒了杯茶,待他坐下后,移到他面前。
“冷吗”蓝忘机握住她的手,对比了一下温度,因为有手炉捂着,所以是暖暖的。
反过来暖着他微凉的手,黎明明笑着道“不冷。今夜还是回明室睡咯”
点头。
“你们两个是暖和了,我好冷哦,捂手的也没有,暖身子的就只有热茶”魏无羡眯着眼睛,抱怨着,“云深不知处连酒都不能喝,实在是难熬啊”
轻笑着,黎明明将手炉递过去“酒是真的没有了,手炉给你捂一捂吧不要太羡慕我们哟”
好意心领了,魏无羡将手炉推回去,酸就酸吧,羡慕是真的羡慕,不过他一个大男人的,不用这种东西。
又喝了口热茶,他正了正神色“不过,这件事情,你哥哥受的打击还挺大的。也是,毕竟对方是金光瑶,他的结义兄弟。如果换做是我的话”
蓝忘机自是知晓的,只是“找到证据,他不会姑息。”
泽芜君毕竟是泽芜君,是绝对不会徇私的,最终,也许只会怪自己当初没有看清金光瑶的为人吧。
“你没有告诉他”蓝忘机有疑。
“什么”
“在穷其道,一声笛音。”
蓝忘机曾经问过温宁,在穷其道,他曾听到过两处笛音。
黎明明推理,也许那次的事件并不是温宁失控,而是有人在背后捣乱,嫁祸给阿羡,只是想不出,幕后那人究竟是出自什么原因。
“当时发生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魏无羡道,“直到在不夜天,我又听到了那么一声。我当时心神大乱,一切根本就容不得我仔细去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醒来以后,偶尔午夜梦回。我越来越相信,我听到的那笛声,不是错觉。而且经过今天之后,我越来越坚信这一点。在穷其道和不夜天,是有人在背后使用乱魄抄,改变了陈情的指令。”